咬着牙,含着笑,狠狠啐了一口:
呸!冤家!
中午,河西国营回民餐厅,周东北和水利局的局长于正平来过,这家烧麦非常好吃。
桌子上都是硬菜,扒肉条、清水爆肚、土豆烧牛肉、羊肚子焖肉、葱爆羊肉……
围着桌子坐满了人,周东北、杨历年、图四、马小花、二虎和老嫖,还有卢晓光他们八个,都是常跟着图四他俩玩的兄弟。
今天孙广志和土豆、赵光腚他们都休息,就没通知他们。
上午,马小花冒着大雪去的红升乡,本来图四不想让他告诉疯子,可一听说约在了河西湾,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去年春天,在八大局的王府酒家,马回子被疯子用啤酒瓶子砸了脑袋,又连着捅了三下。
没想到的是,刚推进林业中心医院的手术室,就有一伙人闯了进去,一顿补刀,把他补了个半死。
事后都说是河西大黑熊干的,这两个人的仇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大黑熊听说以后也没辟谣,看来还真是他干的。
马回子出院,疯子又关进了精神病院,两个人就这么失之交臂,直到今天。
马小花的意思很清楚,恩怨就摆在这儿,如果今天瞒着周疯子,这事儿就不算完,除非马回子被打服或者死了!
周东北端起酒杯,“七哥,四哥,花姐,这事儿因我而起,就由我来结束,所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不同意!”杨历年没端酒杯,“你以为马回子是徒有虚名?他还真就不怕死,否则也不可能和大黑熊折腾这么多年!”
图四嘿嘿一笑,“老七,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除非有强大的信仰!他马回子有个屁,猪爪子都不知道偷着啃多少个了,他不怕死?呵呵!”
“我也不同意!”马小花冷着脸。
杨历年说:“如果人手不够,就把土豆他们都喊来!”
图四呵呵一笑,十分自信:“用不着,咱从来不玩什么人海战术!”
周东北夹起一个烧麦,“就这点事儿,何必一群人打打杀杀?万一有个失手把谁扔那儿,值吗?”
马小花说:“没啥值不值的,出来玩那天开始,就得想到有今天!我马晓华17岁就进入社会,大大小小的架打过上百场,亲眼看过无数人断胳膊断腿,甚至没到医院就咽了气……打个群架而已,算个屁?”
周东北摇了摇头,“花姐,我问你,马回子以什么为生?”
“他?”马小花想都不用想,“胡混,他能有什么营生!”
“咱们呢?”周东北又问。
马小花没吭声。
周东北环视一圈所有人,沉声道:“我从开沙场,到给工地送门窗套,又去新青倒木材……未来,我还有很多设想,可所有的想法都与混社会无关!”
“我周疯子从抡向王木生第一斧子开始,再到砍向孙大马棒那一斧子,都是为了以后做生意的时候别被人欺负住,仅此而已!”
“七哥他们从蹬三驴子到现在帮我,做的更都是正行,就算你和四哥做的算是偏门,却也是把心思都放在了这上面,而不再是以前的打打杀杀……”
“我们其实已经在做正事了,可你们大部分人还是懵懵懂懂,没明白自己其实是这个时代最早醒悟的人!”
“社会在变,人心也在变,用不了几年,这些每天无所事事的无业青年就会发现,原来的争狠斗勇竟然变了,变的不再是谁狠谁牛逼,而是谁有钱谁才最牛逼!”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原来,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大部分人都晚了!因为他们把大把的时间,都挥霍在了毫无意义的争斗上了。”
“就拿孙大马棒来说吧,当他拿到我给的那5000块钱以后,当他拿着这些钱花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钱的可贵。”
“所以,他才会联合胡老三,甚至不惜因此惹恼七哥和四哥。”
“虽然他死了,可他死的不冤,毕竟他有目的,而且目的十分明确,因为他想赚钱,他想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