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庭对于宋曦的质问,实在是不知要如何应对。他知道他做得不对,可他不能在失去小儿子之后,也将大儿子赶出家门。
一旦他没有了文睿泽这个继承人摆在那里,想必到了那时,他那个整日里在家里乱蹦跶的弟弟文若礼岂不是更嚣张了。
还不等文若庭开口,宋曦继续说道:“我虽然是宋家人,但也有一半文家血脉,有些话早就想要跟你说说。”
文若庭赶紧起身行礼,道:“有什么话,您尽可直言。”
宋曦见文若庭表面态度还算恭敬,便直接说道:“你虽然当初老家主定下的下一任家主,但老家主曾经也说过,你性格温和,对家中晚辈必然下不了狠心,睿轩一事可见一斑。”
“咱们先不说你的大儿子睿泽,就连那个文若礼,这么多年你都能容忍他不停蹦跶,你也真是够能忍的。即使他炼丹天赋不错,也不能成为挑衅你一家之主权威的理由。”
宋曦的话如一把小锤子,一锤一锤重重落在文若庭的心中,让他也在犹疑,是否自己这些年来对家中之人太过宽容了,以至于什么人都能挑衅于他。
不过,虽然宋曦说话语气严厉,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教导之语,心中非但不觉得厌烦,反而感受到宋曦是真心为了文家,为了他着想。
文若庭叹了口气,说道:“按理我应称呼您一声姨母,您今日之言仿若醍醐灌顶,这些年被家族琐事缠身,确实没有想过这些,以至于忽略了很多东西,姨母说的我记下了。”
宋曦点了点头,“你今日前来是为了清染那丫头吧?”
“是。不知姨母能否安排让我见一见她,她想要的交代,关系到文家的颜面,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实在是有些该如何给出这个交代,还望姨母指点一二。”
文若庭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说话声音也是恭敬得很。
宋曦想了想,说道:“一时半会儿的你是见不到那孩子了,她外出办事了,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知道。至于你说的事,确实需要你这个文家的当家人好好和那丫头商量。我对那丫头还是比较了解的,若你们能够将态度摆正,想必她不会为难文家。”
这话一出,相当于给文若庭吃了一颗定心丸。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也放了下来。
正当他眉眼舒展露出轻松笑意时,宋曦又开口说道:“你也别太不将那丫头看成一个普通的小丫头,她从出生起就吃了不少的苦,向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即使现在她还没有那个实力,等她成长起来也必定不会放过仇家,这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文若庭听后明显一愣,宋曦继续加码道:“当初收养清染的那家人从来不把她当人看,非打即骂,吃不饱穿不暖,几次差点活不下来。现在那家人已经灰飞烟灭了!”
这!
那丫头这么狠的吗?
文若庭沉思片刻,问道:“姨母所说我知道了,我想知道那丫头天赋到底有多好,能够得到您的看重?”
宋曦微微一笑,看来这是来试探清染的真正天赋来了。可转念一想,难道这人还想先了解了那丫头的价值权衡利弊之后,再做决定?
宋曦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沉声道:“你是想看看清染丫头的价值,再做决定吧?”
宋曦顿了顿,继续说道:“罢了,再怎样也是你文家的事,说多了你会觉得我偏心。你坐在这个位置,确实需要考虑的多些,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那丫头驯兽天赋满级,符阵天赋满级,至于炼丹的天赋,到底如何我从未给她测试过,我手上也没有测试炼丹天赋的天赋阵石。”
文若庭听了宋曦的话,眼前亮了亮,如此天赋绝佳的后辈,即使炼丹天赋一般,就仅凭驯兽和符阵两个满级天赋,对于他文家来说,也算是极其优秀的人才了。
宋曦一直在观察文若庭的神色变化,已经知晓其心中大致想法,心中暗自摇头。
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文若庭想要将儿子孙女这两个掺杂了杀父杀母之仇的两人,尽数归于文家,很有可能将来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今日该说的已经说尽,最终决定还是要看这文家家主自己的决定。她一个宋家人断没有过多插手的道理。
“好了,那丫头的事情今日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等她回来我自会给你消息。到时候你们如何见面你自己安排吧。”
文若庭听出了宋曦送客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行礼后戴上面具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