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从清虚手里接过清单,离开让青山老人给刚哲送过去,几人同心协力,各司其职,将整个锦州巡防营管理得尽然有序。
到了晚间,却有一名重症的少年士兵高烧不止,且伴有抽搐呕吐的症状,眼看着那孩子就要命丧当场,子衿又是心急又是心痛。
清虚当机立断,“小丫头,给他施针,先护住他的心脉。”
子衿听后,立马拿了银针,给那小士兵施针,青山见那孩子气息愈发微弱,连忙给他推功过穴,那孩子许是疼得狠了,竟抓住子衿的左手,深深的拉出一条血痕。
子衿吃痛,脸色更是一片灰白,一时间,竟忘了处理伤口,清虚见状。连忙从药炉上端起一锅滚烫的汤药,直接淋在子衿受伤的手背上,然后快速往子衿嘴里放了一颗解毒丹。
那般滚开的汤药浇在手上,子衿疼得当场便晕了过去,青山老人气急败坏的怒骂,“清虚,你干啥?”
“这是疫病,若想留住你儿媳妇的命,赶紧用内力将她受污染的血液给她逼出来。”清虚的话刚说完,青山老人便赶紧扶正子衿,顺着手臂自上而下,将那些血逼出来,直到清虚喊停,他才停止下来。
刚哲闻讯赶来时,清虚老人正在给子衿清洗伤口,他忧心忡忡的问青山,“前辈,王妃可有大碍?”
“过了今晚,若是没有病发,就说明没有染上,若是……”清虚没有再说话,可是刚哲却知道,现在子衿所面临的,就是等。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煎熬,尤其是刚哲,他不知若是慕子衿出事,他要如何与崇睿交代。
更愧疚的还有青山,“我没想到那小子会忽然发狂,我儿媳妇要是出事,我也不用回去见小虫子了。”
清虚淡淡的睨了青山一眼,“有老夫在,若是都能让她出事,那我昆仑山的名头都不要了!”
说罢,清虚便起身,去外间又拿了一碗汤药进来,仔细的替子衿清洗伤口。
刚哲见子衿被烫伤的手,不解的问,“怎么王妃还被烫伤了么?”
“她被那小子挠了一爪子,清虚说若不以高温消毒,很难清除毒素,为了她的性命,这点小伤倒是不算什么,何况有清虚那臭老道在,他不会让我儿媳妇的手留疤的。”青山一辈子与清虚打架,可清虚的实力,他也是认可的。
“好了,你别窝在此处捣乱,你须得全身心的关注军营里的一举一动,防止有人作妖。”青山踢了刚哲小腿一记,将他赶了出去。
刚哲站在风雪皑皑的军帐外,不期然看见同样站在不远处忧心忡忡的崇智。
“八皇子有事么?”刚哲走上前去问。
崇智看了军帐一眼,忧心的问,“我三嫂怎样?”
“如今只能等,过了今夜若是没有发烧呕吐等症状,便无事!”刚哲淡淡的说着,眉头却不自觉的拧紧。
崇智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的风雪,“那小子最好祈祷三嫂无事,不然我废了他!”
“八皇子,你让人去看好那人,让人死盯着他,还有,今夜王妃出事,皇后的人定然会以此大做文章,我们都得打好精神,保证不要出乱子。”刚哲忽然靠近崇智,并小声说。
“你是说……”崇智讶异的看向刚哲,心里有些后怕。
刚哲谨慎的环顾四周,并点头说,“现在任何一点可能都会将我们推上风口浪尖,不得不防!”
“好,我这就去办!”崇智听刚哲这么一说,便立即意识到今夜可能不寻常。
崇智心里有了顾虑,便不放心让别人去盯那小兵,他自己便加了件军士穿的袄子,躲在军帐外,观察那小兵的情况。
崇智等了大半夜没见任何异常,不由得有些困顿,忽然,他听到寂静的暗夜中,有人踏着积雪而来。
那人十分谨慎,踩踏的时候,分明十分小心,可大概因为功夫不高,所以下脚时,不免声音有些大。
崇智狠狠的捏了自己的腿根一记,逼着自己清醒过来,屏息以待的等着那人进病帐。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个身量中等的男子走进病帐,显然他也是害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将帽檐拉得很低,脖子上还围着一块青色的麻布,一并将他的口鼻也蒙住,只留下一双精光的眼眸。
他小心的行走在那些病人之间,并未惊动任何人,直到走到那小兵的病榻前,他才停了下来。
“张小六,醒醒?”他推了推那小孩,小孩虽然被子衿与青山抢救回了性命,可还是十分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