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韵垂下睫毛,转身坐直后,方伸手端过一旁茶几上的翡翠碗,拿着银汤匙搅拌两下后,转头看着他道:“这是墨曲给你配的药,喝完后,你会暂时恢复体力……展君魅,你我虽不是两情相悦结亲的夫妻,可人非草木,相处后难免生情,虽不情深似海,可却也让人牵挂难舍,你……懂我的话吗?”
展君魅对上她灯火中柔情的眸光,他缓缓以手掌撑床坐起身来,望着她点头道:“你的话,我听的很明白。公主,若将来我真不在了,你莫要委屈了自己,找个对你好的……如你白日马车内所言的,就改嫁吧!”
说着这样违心的话,展君魅心中很是泛酸,而且还有股无名的火在燃烧,他就算是明知难逃一死,还是不想她被别的男子所拥有,自私如此,他今日才真算是了解自己。
上官浅韵听着他这样混账的话,气的脸颊都泛红了,伸手将碗递给他,没好气道:“喝了它。”
展君魅望着她一会儿,见她真是在生气,便伸手接过碗,又看她一眼,才将那碗药一气饮尽,苦涩的药味儿蔓延在唇齿间,舌尖都微微的泛着苦,他从来不怕苦,可这碗她给的药汤,他却喝的心与口都苦如黄连。
上官浅韵伸手夺过那只翡翠碗,将碗放到床头旁茶几上,将墨曲给的盒子和那本书,丢到了锦被上,柳眉皱着道:“墨曲让我给你的,可能是想在你死之前,让你多看几个美女吧!至于那盒药膏……也许是用来给你吃的?”
展君魅在她在一旁自言自语时,修长如玉的手便拿起那本书,打开看了开头的一页,开头是一个衣襟大敞的男子斜卧床榻,而一个女子的背影已是衣衫半解……
“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让你看的这样面红如潮?”上官浅韵说着便伸手夺了书,然后打开低头一看,她脸颊一红便忙合上了书本,心跳加快的美眸含怒道:“这个墨曲,你都这样了,他竟然还送你这样……上火的东西。”
这本书是没名字的,她那会想到是这样色情的……展君魅看到了这样的东西,会不会把她当成什么孟浪的女子?
展君魅皱着眉头,手中拿着那盒药膏,墨曲不是个做事没分寸的人,他怎么会突然送他这两样东西?
上官浅韵害羞完了后,便脑中一根线铮得一声,她转头看着眉头深锁的展君魅,凑过去问了句:“他送你这个东西,不会是……用来圆房的吧?”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圆房是怎么回事,可……应该是真要脱衣服的吧?
“嗯?圆房?你要和我圆房?”展君魅转头看向她,眉心更是紧皱了。
上官浅韵感觉她的脸都热的烫人了,可这人竟然还问这些废话,她……要她怎么启齿,难道说,我不想你死,所以要和你圆房吗?世上有这样救人的吗?
展君魅见她红着脸不说话,他伸手抽出她双手紧抱的书,从头翻阅到最后,看完虽然俊脸也红的要滴血,可最后那一页,墨曲还是大致给他解释了一下,原来是为了给他解毒,她才会甘愿献身救他的。
上官浅韵被他这样看的有几分羞恼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墨曲说我可能是凤血传入,而你……你的毒要不解,明日朝阳升起,你便要去地狱给阎罗王当将军了,你知不知道!”
展君魅见她又气又急的眸中都浮现了泪光,他低头轻叹一声,包含了太多无奈道:“公主,你我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嫁娶的,我之所以一直不曾动过你,就是怕你心有委屈,而今,为了救我一命,让你这样委屈……不过一条命而已,我从不曾在乎过,公主自也不用珍惜。”
上官浅韵扬手便要给展君魅这混账一巴掌,可手是抬起来了,巴掌却怎么都落不下去,五指收拢成拳,气的浑身发抖道:“展君魅,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会嫁给你这个木头人。”
展君魅见她生气的站起身来,以为她要被他气走了呢!可是……她宽衣解带做什么?
上官浅韵不想再和这人废话了,嘴唇都呈现紫黑色了,他竟然还在说这些混账话,她这就是欠他的,想她堂堂皇室公主,而今却这般宽衣解带的……说是没点屈辱心,那是假的。
这个混蛋,她都说要救他了,他就不能主动一点吗?非让她一个女子这样……
展君魅望着她的背影,耳边听到水滴落在地上的声响,虽然轻的几不可闻,可他还是听到了,他把她气哭了吗?
上官浅韵脱了里外三层衣,穿着红色的绣荷花肚兜,缓缓转过身去,眼圈儿红红的瞪着那坐在床上的木头,她更委屈的想扭头就走,管他是死是活呢!
可理智却让她坐在床边脱了鞋袜,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去,反正她不会再主动了,他爱圆房就圆,不爱……那他就去死吧!反正是他自己想死,又与她无关。
展君魅本就因看了那小本本气血上涌,此时见一个几乎脱光的女子躺在他身边,而这个女子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完全就可以任由他毫无顾忌的去要,要说心里不动点那样的念头,那他可真不算是男人了。
上官浅韵已经闭上了双眼,因为,她怕他再多看这呆子两眼,她会压抑不住怒气的揍他。想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这样委屈自己,而这个混蛋要是不知趣,她回头便让皇祖母下旨砍了他!
展君魅深邃的凤眸中燃起欲火,侧身斜躺在红色绣枕上,伸手去抚摸上她的圆肩,掌心是滑腻如玉微凉的肌肤,鼻尖是那熟悉令他迷醉的异香,他俯身低头吻上她的眉心,心跳如鼓,呼吸加重,舌尖轻舔过她的眉心,不知是舌尖甜丝丝的,还是心里甜蜜蜜的……
上官浅韵放在身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身子僵硬的让她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
展君魅拥抱着她,声音低沉沙哑的在她耳边轻吟诗句,细微不可闻,却透着浓浓的暧昧。
上官浅韵脸颊一红,耳边回荡着他吟的那句艳诗,心下又气他笨拙粗鲁,不由得怒咬牙道:“混蛋!我不是你的敌人,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你不是我的敌人,可我却在你的战场之中。”展君魅从不知世间还有这样的快乐,她若愿意一直这样陪他地老天荒下去,他甘愿放弃一生拼搏而来的名和利,只愿深醉死在这温柔乡中,沉沦不愿醒来。
上官浅韵羞瞪他一眼,这个人平日严肃淡冷的,没想到在这事儿,和天下所有急色的男人一个德行,呃?当然,这些话,她也是曾经听她那位小皇姑说的。
绣枕魂清踈雨暮,海棠银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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