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记住了,你也要多加小心,山贼虽然人数不多,可大多是宵小之辈,惯用阴招,你且要小心谨慎对之,莫要大意。”上官浅韵握着他的手,望着他同样千叮咛万嘱咐道。
为人臣者,永远都是这般的无奈,也不怪乎他不喜重权了。
只因官居再高位,终是难高过那一人。
墨曲望着他们犹如千里送别般的样子,不由得摇头,这咸阳离蛟峪山可没多远,快马加鞭不过一日就能来回,君魅说是四五日能归,那也不过是行军脚程缓慢一些罢了。
飞鸢没有端来茶,倒是提了个小食盒进来,走过去跪坐下,打开食盒的盖子,端出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她笑说道:“这药是太皇太后刚派人送来的,说是她老人家曾怀先帝时喝的补药。”
“皇祖母让人送来的药?”上官浅韵皱了下眉头,见飞鸢轻点头眼角斜向门口,她心里便明了了,遂而点头道:“先把药放一放,你且去倒杯水来,我有些口渴了。”
“是。”飞鸢笑应声,便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起身走了出去。
持珠接到上官浅韵的眼神示意,她提剑出了门,站在廊下的她,果然察觉到屋顶上有人。
小灵见持珠出来,她眼睛向上看一眼,便笑着说道:“今儿天气可真热,而且屋顶的瓦片也有坏掉的,这换瓦片的大哥,也不知道热的渴不渴。”
“不要多管闲事,保护好公主,才是我们的职责。”小毓面冷声冷道,她们之前也没留意这个修葺屋顶的人,此时仔细想来,要想修葺屋顶,何不挑个公主不在的时候再修?非要此时在公主和人说话时修葺?
“好吧,我不说了,算我多管闲事。”小灵笑着闭上了嘴,反正她那些话也是说给持珠听的。
持珠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又走了进去。
小钟皱着眉头,偶尔抬头看廊顶一眼,真是不懂啊,为何公主不让她们直接把那人揪下来,而是任由这人在上面听他们说话呢?
墨曲在持珠出去分散那人注意时,便指尖轻点药汤放到嘴里试了试,皱眉对他们摇了摇头,将那碗汤药与一旁的红糖水调换了一下。
持珠将药碗端到一旁的盆栽后放着,而上官浅韵此时喝的只是一碗红糖水。
屋顶上的匠人从上看的清楚,上官浅韵喝完了那碗汤药,正在吃展君魅递到她嘴边的蜜饯。
他完成的使命,自然便快速的换了新的瓦片,而后下了屋顶,带着工具离开了竹宫。
小毓在那匠人离开后,便飞身上了屋顶,掀开了那几片瓦片,没瞧见有什么东西,她才旋身飞落地面。
飞鸢抱来在厨房偷吃活鱼虾的闪电,拍拍闪电的大脑袋,笑着说道:“闪电,去屋顶上看看,去吧!”
闪电慵懒的眯眸舔了舔爪子,而后才从飞鸢的怀里窜了出去,身姿矫捷的上了屋顶,踩着优雅的猫步慢走屋顶瓦片上,最后在那处新修好的屋顶瓦片处低头嗅了嗅,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它就转身飞扑跳了下去。
“闪电?上面没东西吗?”飞鸢问跳下来的闪电,可闪电看都没看她一眼,扭着肥臀高举尾巴,骄傲的走进了屋子里。
飞鸢在后咬咬牙,这只臭屁猫,真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闪电进了屋子后,便跑向了盆栽后,冲着那碗药龇牙咧嘴呜呜叫着,背脊弓起,全身的毛炸起来,一副随时能扑倒那碗药的凶狠架势。
“持珠把药端来。”上官浅韵吩咐过持珠后,便伸手唤闪电道:“闪电,过来。”
闪电收起了攻击架势,转身跑到上官浅韵身边,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喵呜喵呜的叫着。
“表哥说的对,你果然对气味极其灵敏。”上官浅韵抚摸着闪电的脑袋,之前墨曲没尝出那里面到底下了什么。
可闪电却发现了,可见这碗药里下的是山林中极其罕见之物,可能连墨曲也没有见过。
墨曲看着持珠端回来的这碗药,他合扇伸手端起那碗药,凑到嘴边喝了口,皱眉细品味后,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嘴角流出血丝,他吐出了那口药于碗里,接过展君魅递来的茶水漱口后,才吐口气道:“好厉害的毒,点滴就能伤人至此。”
展君魅这次倒是难得冷静的住,望着墨曲问道:“这是什么毒?”
墨曲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是毒蕈之类的毒物,可到底是什么……这碗药里加入了太多的药草,毒蕈的味道很淡,且是我从不曾尝过的,故而难以猜出这是什么毒蕈。”
“毒蕈?怎么就能确定是毒蕈,而不是什么毒草之类的毒物?”上官浅韵望着墨曲疑惑问道。
墨曲在回答她问题之前,先看了展君魅一眼,而后苦笑道:“因为君魅他曾中过一种毒蕈之毒,为了给他找解药,那一段日子,我尝过不下百种地蕈与山蕈,对于蕈的味道,我很熟悉。”
上官浅韵望着摇头苦笑的墨曲,很感激道:“谢谢你保护他那么多年。”
“不必客气,我也不是心甘情愿保护他的,最初保护他是师命难为,后来……也许是习惯为他操心了吧,以至于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真放手任由他胡来。”墨曲苦笑着咳嗽着,这次尝的毒蕈太霸道了,估计没个两三日,他难以恢复如初了。
上官浅韵看了墨曲苍白的脸色一眼,关心问道:“墨师兄,要喝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