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韵喊了声失神的墨曲,问他道:“小舅舅他知道九舅舅已成亲了吗?”
“啊?”墨曲回神过来,看向她点头道:“我和他说了,他似乎挺想来揍你一顿的。”
上官浅韵望着墨曲很认真的脸,她也想让展君魅揍他一顿。
墨曲咳嗽了声道:“那群人应该没什么威胁了,如今最大的麻烦是唐胭,她是唐昆最重要的棋子,一旦她有了身孕,又生下的是皇子,温皇后后位难保是其次,溯太子更会有生命之危。”
“这事儿,子缘不能出面,只能我来做,而今我身怀有孕,暂时不能与她正面为敌,且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再好好收拾她。”上官浅韵手抚着肚子,垂眸说道:“至于朝堂上,兵权要紧握,那些武将的心也要拉拢住了。子缘,这事要靠你了。”
“这事你不必操心,我会安排好。”展君魅搂着她的肩说道,军中之事,他从不曾松懈过,如今朝野上下的武将,他依旧能无令动用不少。
墨曲望着他们夫妻,也严肃道:“我会尽快寻到凤王令,此令事关重大,以后再和你们细说。”
“墨师兄……”上官浅韵很想留墨曲下来问清楚,可墨曲却起身头也不回的急匆匆走了。
展君魅望着墨曲离去的背影,神情凝重道:“师兄似乎知道什么事,也许,他这多年来,一直与师父私下经常有书信来往。”
“别担心,他不会害你。”上官浅韵深知被信任的人背叛,是怎样一件令人悲痛无法接受的事。
所以,她帮他相信,墨曲绝不会背叛他。
至于墨曲是否有背叛展君魅,这便需要她派持珠,去好好查查了。
晌午的时候,上官浅韵由展君魅陪着去了益寿馆,一群女人坐在一起闲唠家常,还有一群孩子在一旁玩闹追逐。
而展君魅被上官羿以君王之命宣去,与随行官员一起商讨蛟峪山山贼之事。
上官羿在群臣商议后,他忽然看向展君魅威严道:“展将军曾也剿匪过,如今蛟峪山也不远,不如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
柳亭一瞧展君魅面无表情眼底微冷,他便先出列拱手道:“启禀皇上,雷飞腾将军正在长安,此次剿匪之事,何不如交由给他去办?”
“雷飞腾需要练兵整军难以分身,朕瞧展将军自与匈奴一战后,也清闲许久了,不如趁此机会,去找那群山贼好好松散下筋骨,也省的展将军觉得日子枯燥无味。”上官羿是一定要给展君魅找些不痛快的,近日来,他心情不好,自然也瞧不得他们夫妻恩爱。
柳亭见上官羿执意要让展君魅去剿匪,他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望先向展君魅拱手道:“皇上如此器重展大将军,真是令本相羡慕。展大将军可要谢皇上给了你这样的大恩赏,活儿轻松没危险,想来长公主她也会期望看到你男儿志在四方的。”
展君魅虽然听出柳亭是在帮他,可他确不领柳亭这个人情。上前拱手,面无表情道:“臣定不辱使命。”
“好!”上官羿龙心大悦一拍桌子笑说道:“展爱卿可安心去剿匪,皇姐在这里,朕自会照顾好她,等着展爱卿你大胜归来。”
“臣多谢皇上恩典。”展君魅面无表情谢恩,心里早已恨不得上去捅上官羿几剑。
柳亭一直提心吊胆的注意着展君魅的一举一动,就怕这位展大将军会怒而出手弑君。
不过还好,展君魅似乎没他想的那般冲动易怒,至少展君魅不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上官羿心里很是得意,因为展君魅被他压制成这样,也没敢忤逆他丝毫,可见他君威震天,连展君魅也要畏惧他这君王一怒,因而这般委曲求全。
众臣散去,柳亭被留了下来。
上官羿望着下方的柳亭,忽然拍桌怒喝一声:“柳亭,你可知罪?”
“臣不知。”柳亭淡然垂眸道。
上官羿起身走出棚足几案后,举步走下陛阶,来到柳亭面前,负手望着柳亭,颇具威严道:“柳亭,将相不相合,方能使君心安。今日你如此毫不掩饰的偏帮展君魅,可是想要造就一段将相相合的千古佳话,亦或是想要二者相合把持朝政,架空朕这位一国之君?”
“臣惶恐!”柳亭依旧面上一片淡然,低头拱手,不急于解释表忠心,也不接下上官羿给他扣下的一条条可诛杀满门的罪名。
上官羿对于这种淡定到如成神的人,他真的不能拿他奈何了。伸手拍拍柳亭的肩,无奈一声叹息:“柳爱卿,朕不求你能忠心于朕,只希望你不要忘了你柳家的祖训,世代忠心承天,绝不出忤逆不肖子孙。”
“臣,一直谨记柳家祖训于心,时时刻刻不敢忘。”柳亭依旧垂首拱手,恭敬有之,却没有多少臣服之心。
上官羿望着柳亭良久,才拍拍柳亭的肩,而后负手举步离去。柳亭是千里良驹,可他如今还不是个训马好手,故而无法将柳亭这匹烈马驯服骑于胯下。
不过,来日方长,他会用他的政绩来让柳亭臣服,真心辅佐忠心于他这位君王的。
柳亭在上官羿离去后,才垂手抬起头来,望着那棚足几案后那面雕刻着描金巨龙的屏风,良久才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上官羿不是个昏庸的君主,他肯采纳臣子的良好建议,也一直是用人为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