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对我反复强调一句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活着的目的;你不了解我,所以你这么说。
她每次都着重强调最后一句——你不了解我,所以你这么说。
尽管她会经常埋怨我不了解她,尽管我经常开玩笑让她不高兴,但每次她真正不高兴和真正高兴的时候,都会发来短讯轻轻问上一句——喂,在哪?
倘若我回她——干嘛?
她更多时候是这样回答我——老地方见,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菁菁每一次不多加考虑地对我说她请客的原因很简单——她每个月赚的钱比我多。
尽管每一次填饱肚子后付钱的总是我,但我依旧感谢她,用她的快乐与不快乐,填满了我孤独的时光。
竹子和我有相似之处——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其实,任何一件事情,做好谈不上,更多的是做绝,做到做不下去了,也就是最好的样子了。
这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狗屁理论,无论是我还是竹子,都无比赞同。
竹子喜欢弹吉他,我还没有摸过吉他的时候,我问他,这个难学么?他轻视一笑,不就是六根弦的事。
他的话产生的蝴蝶效应我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一把吉他,然后让他教。教了几天之后,我想他再也不会对我说“不就是六根弦的事”这样的话了。其中的原因莫过于我笨的像猪一样,说的再具体一点就是我五音不全。
竹子在大学的时候,是一个乐队的吉他手,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退出了乐队,我几次问他原因他都没有告诉我。有一次聚会,他喝的有些醉,我送他回家。在路上,他朦朦胧胧地告诉我,之所以退出乐队,是因为喜欢上了乐队的主唱,而乐队的主唱则喜欢体育系的一个男生,因为反反复复的矛盾冲突,让竹子和体育系的男生打了一架,后果便是竹子因为打架而退出乐队,乐队主唱则和体育系的男生在一起了。
其中没有感动,没有任何故事的戏剧性可言,更多的是平常生活中所能发生的平凡之事。
可最遗憾的是,在竹子义无反顾、飞蛾扑火的时光里,没有感动那个女孩。
这便是故事的结束点。
现在,竹子开了一家美发店和一家电脑维修店,请了一些专业人员,而他依旧过着不学无术的生活。
张淼淼。
自从我叫他六个水之后,大家都跟着我叫他六个水。
自从六个水写小说月薪破万之后,每隔三到四天,他就会请我下馆子吃大餐。于我而言,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就像他包养我一般,只要我作出任何付钱的举动,他就会立刻遏止我。
我没有想过要成为他,他却羡慕我能保持自我。
任何一件事或物,想要得到,都需要付出绝对的努力。
六个水面临苦恼的问题是——虽然副业写小说能赚上万,但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就好比他签了合同,小说任何一个情节,细到一段对话都要按合同走,经过反反复复的修改,六个水说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了。
不复存在了。面目全非了。所幸的是,离万劫不复尚且还远。
这样,就还有回去的路,找回自己的路。
六个水,其实没有你,我也能懂一些道理;但有你,我能更快懂得一些道理。
比如,和朋友谈钱总是很俗的一件事情。可是,如果人不学会“俗”的话,恐怕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我们就是这样生长在这个美丽、繁华又丑陋、苍凉的矛盾世界。
我多希望下一次你会对我说——可以永远叫我六个水,但也别忘了我的姓名——张淼淼。
我就是我,要做最孤独的烟火。
肆
做学生的时候,有一个老师对我特别好,他告诉我,做人要耐得住寂寞。
面对这样的话,我不为所动,也不知所云。直到我长成现在的模样,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
那时候,他之所以这么对我说,是我学习退步,而他把瞄头放在“我肯定是早恋了”这样的氛围里。
年少,总有一段感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你可以说它是友情,也可以说它是爱情。但真实的情况却是,比友情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
这样的感情就像长大后的暧昧一般,但比暧昧更真实,更容易让人感动。
只道后来我才明白,感情本来就是一瞬间的迷信,一旦迷信破除,感情转淡,随时都有结冰的可能。
只是当时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