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欧阳昱直接道,“将人先带到一遍候着。”
燕回直接过来,提了就走。
陆琅琅赞道,“还是将军雷厉风行,治家有方。我还犹豫要不要慢慢呢!”
欧阳昱道,“我欧阳昱的眼里可揉不进半粒沙子,谁要想在我府里作妖,哼哼,我行军打仗可是很缺人的。”
侯海被吓得一头冷汗,别人家京官治家,仆妇出了问题,除非是签了死契的,否则也得送去衙门,不能轻易打死。而他们这种由礼部派来的,更是轻易不能往死里整治的。
可是欧阳昱这种招数,便是礼部也无可奈何。主家带着你去任上服侍,那是看中你,是你的荣幸,岂由你挑肥拣瘦的,可是在战场上有去无回,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谁能挑出来这事有什么问题。
侯海这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他能花功夫抢到这个位子,还是有几分眼见和能力的,一见欧阳昱和陆琅琅都是不好惹的狠角色,立刻就改变了自己的心态,给他们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将军,夫人,小人不敢说自己是最胜任的人,但小人既然来了,将军和夫人尽管先用着试试。小人愿意从管事做起,若是小人做的好,能得到将军和夫人赏识,得到将军和夫人的重用,自是小人的福气。若是小的做得不好,将军只管拎着小的全家去任上伺候。”
这就是要交投名状的意思了。
陆琅琅倒是有点欣赏侯海这样的狠劲和眼力了。她微微点点头,欧阳昱就果断的道,“行,那么从今日起,你就先做一个二等管事,留在夫人面前听用,要是有了任何的差错,哼哼,你知道的。”
黑脸唱完了,白脸陆琅琅上场了,“侯管事,有道是将军无兵不好打仗,管事手下没人自然也不好做事。如今府中人是不少,但是不知底细,我实在忧心。如今我交给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挑人。只挑你信得过的人,若只有一个,你便只挑一个,若是一个都没有,你尽管向我回禀。但是有一点你记住了,今日你挑出来的人,这人若是日后查出纰漏,你便与他同罪。”
侯海吞了一口口水,心中一横,既然上了欧阳昱这条船,那还不如赌一把,首尾两端的人,向来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将军,夫人。其实府中这些人,只怕十之八九,都有些不好说的来历,而且就算将军和夫人弃之不用,从新从官牙子那里再买,只怕也未必就能挑到十足干净的人。小的斗胆进言,不如先挑几个肯做事的,先用着,日后若是有更得用的人,夫人随时可以给个赏赐放出去。或者打发,发卖了,都行。要不然,府中人手不足,也实在……”他苦着脸。
陆琅琅笑了,“你这话说得倒是实在。这样吧,你挑几个人先用着。但是,这些人,必须详细报上出身履历,由文书记录,让他们签字画押,由将军派人细细核查,若是有弄虚作假,隐瞒不报的……”
欧阳昱接口道,“一律送交军部,按不良人查处。”
侯海骇然,不良人,一般敌国的探子才是不良人。军部查核不良人的手段,那可真是普通老百姓想都想象的残酷,进了军部大牢,而且又是疑似不良人的罪名,就算人最后活着出来,那跟废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陆琅琅和颜悦色地道,“哎呀,你别再吓着他。侯总管,过去了之后跟他们好好说。有什么事情,现在说了,也就没事了。能用则用,不适合在我们府里待着的,自然有其他的去处。可这个时候就有心隐瞒,必然是心思狡诈的不轨之徒。去哪里都是个祸害,必然是要让军部仔细查一查他们的底细的。你且谨记,府中用人涉及将军的军务大事,多慎重都不为过。”
侯海还能说什么呢?这两位自己都说得明白,我也知道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这个涉及到朝廷的安全,即便小题大做也要谨慎。都上升到这个高度了,侯海只能点头,“是是,还是将军和夫人想得深远。小的这就下去办。”
侯海领着一帮欧阳昱的亲卫和几个退伍的笔吏去了关人的院子,直接将来意一说。院子里本来就抱怨纷纷,一听还要查出身履历,里面好几个娇俏的侍女脸色就变了。
其中有一个阴阳怪气地吆了一声,“其实何必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夫人这不就是不放心我们吗?既然这样,把我们退回去就是了。”她说完似乎不解恨,低声又嘀咕了几句,大概是讽刺陆琅琅小家子气,不大度之类的。
燕回直接一挥手,就有亲卫上前,一把把她扯出来丢在了地上。
那女子尖叫一声,“你们敢,姑奶奶的姐夫是陈阁老面前的红人。”
燕回笑笑,有个亲卫直接左右开弓,啪啪的大嘴巴子就如雨点落了下去。不一会,那女子的脸肿的就如猪头一般,原来有的美貌,丝毫瞧不出来了。
燕回冷哼一声,“将军说了,觉得自己腰杆硬的,尽管报上名来。将军这两天还在京城,可以带着你们亲自上门去问问,问清楚诸位有什么大才,是不是能做将军府的主,也省得委屈了各位。”
那女子犹不服气,她进府之前可是她姐夫亲自跟赵大家的打过招呼的。
“我要见赵大家的。”
侯海突然觉得自己以前脑子真是坏了,怎么觉得这些人身上居然也有利可图,特么哪天被他们拖累死都不知道,气极而笑,“行,这就送你去见她。”
这句话说得阴恻恻的,那后面的军汉冷笑着直接把她拖走了。
偌大的园中几十个仆妇顿时噤若寒蝉,纷纷对赵大家的“去处”有了最恐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