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辗压碎石路面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眺望,来时的必经路上浓尘滚滚,一辆车斜停下,拦住了去路。
老大拔枪握在手里,恼羞成怒:“妈的,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兄弟们,操家伙,杀出去!”
众人掏出手枪握在手上,非但没有上前,反而朝后退,老大没吱声,也不由自主的缓步后退。
突然,扩音喇叭的声音从背后的山崖上传来:“不要做无用功,缴枪不杀,抗拒格杀勿论!”
众人顿时慌了神,有人孤疑的喊道:“大哥,这帮人好像不是警察,说话的语气,像是道儿上的人!”
老大细细一听,果不其然,但是,他想:这时候,道儿上的人比警察难对付多了,被警察抓住,绝不会即刻丢了性命,顶多押回去经历漫长的审判,然后根据罪行判刑,将牢底坐穿;被道儿上的人揪住,轻则挨上几刀,重则枪子儿爆头,当场毙命!
老大在缴械和血拼的抉择之间挣扎,拿不定主意,有人说道:“大哥,咱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若真是开火,恐怕,我们讨不了便宜,也不知道他们手上都有些啥家伙!”
“去你妈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大嘴上骂着,心中却是门儿清,血拼,毫无疑问,落不下好,缴械投降,也冒着极大的风险。
老大思量片刻,扯着喉咙喊道:“朋友,你们是哪路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如何?
“放你们走,也不是不可以,可你们若是胆敢再给简冰那王八羔子卖命,老子随时取了你们的性命!”扩音喇叭里嗤啦嗤啦响,话还算听得清楚。
有人抢着喊道:“我们老大已经说了,再也不会给简老大……哦不,再也不会给简冰那兔崽子卖命!”
“那好,老子放你们走!回去给简冰带句话,让他洗干净等着,老子不出三天就去取他的狗命!”扩音喇叭的话刚落音,拦住去路的车发动引擎,快速倒车,调头疾驰而去。
老大和他的兄弟们唏嘘不已,暗自庆幸幸亏是虚惊一场,老大不敢再妄想占有那辆豪车,快速钻进自己的车,率领众兄弟落荒而逃。
一路上,老大都保持高度警惕,时不时观察一下后方有无追兵,汽车跑了很远,确定安全,他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心想:这世上,哪儿有不怕死的人?吼得再凶,刀枪一架在脖子上,也得吓尿了!简冰也真他妈的不自量力,惹谁不好,偏偏要惹金都黑、白一霸顾远山,他的威名江湖上谁不知道;关键是,老子也吃饱撑的,竟听了简冰的,趟了这潭浑水,险些将自己和兄弟们,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简冰派人刺杀顾远山,屡屡失败,这下,人家放出话来,三日取他狗命,想必,他的脑袋也只能在脖子上短暂的停留了!可惜了‘黑雕帮’,还不知道谁是接班人……
……
王谷领着兄弟们,搀扶着浑身湿漉漉的徐枫平,从悬崖旁,一条隐秘、陡峭的小路下至江滩。
王谷吩咐道:“去两个人,把那警车备胎换上,挨过枪子儿的轮胎划烂,丢进江里。”
两个人领命,拔腿朝警车跑去,王谷这才转面望着徐枫平,道:“徐警官,方才顾不上跟你说话,怠慢了!”
徐枫平一脸感慨:“多谢救命之恩!”
“徐警官不必谢我,这是我和兄弟们的分内事,黄秘书长一再强调,务必保证你的安全,是我们思虑不周,让你受惊了!”王谷注视着瑟瑟发抖的徐枫平,完全理解他内心的恐惧,很显然,他还未从惊吓中缓过劲儿来。
“鬼门关走了一遭,真不是闹着玩儿的,棋逢险招,我都以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徐枫平感叹不已:“金都这江湖,看似风平浪静,没曾想,竟是如此暗潮汹涌!”
“徐警官,想必,咱们已经是自己人了,往后有啥事儿,随时知会一声,兄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谷套近乎,以宽慰徐枫平的心,同时,也在无形中封他的口。
“对,没错,着实是自己人了,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察,比不得你们,日后,若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定会孝犬马之劳!”徐枫平心知肚明,上了贼船,就是一跳绳上的蚂蚱,即便他蒙在鼓里,什么都没干,到头来,也是有嘴说不清。
徐枫平心想: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对自己的人生,那就是天崩地裂的颠覆,唯有守口如瓶,彻底忘记,方能保住现有的一切,兴许,还能获得黄继鹏的一些助力,从此步步高升!
徐枫平冲王谷说:“请转告黄秘书长,改天有空聚聚,畅饮畅聊!”
“不用改天,我方才逮空跟我大哥通了电话,让他转告黄秘书长,徐警官一切安好。大哥说,黄秘书长订了酒席,特意给你压惊、赔罪!”听罢王谷的话,徐枫平不禁感觉受宠若惊,慌忙道:“何来赔罪一说,黄秘书长真是折煞我;压惊嘛,倒是说得过去,唉……没有经历过之前,还真不知道面对死亡,到底是个啥滋味;我跟黄秘书长,也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只是他平日里太忙,我的工作也不清闲,我们难得一聚;若非这层关系,你说说,谁会平白无故提着性命,趟这潭浑水?”
“徐警官所言极是!”说话间,王谷和徐枫平双双钻入顾远山的豪车,他的一个兄弟钻进驾驶室,开车离开江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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