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晓勇能够这样理解,但冯晨内心里始终感到异常的内疚,要是当时,想方设法联系到方晓勇,那么红队就不可能覆灭。
冯晨沉默着,半天没有说话。
“冯晨同志,你不要内疚,组织纪律要求,当时我们不能交叉联络,这不是你个人的原因,再说了,良才同志又牺牲了,这才使你最终无法联系到我们红队的。”
“总之,教训深刻呀!”
“我听说邝队长他们,在南京……”方晓勇难过地低下了头。
“是的,就在我被捕前,邝队长他们几位红队的同志,在南京宪兵司令部军法处的刑场上,被套以麻绳,绞决木椿,这是国民政府司法当局第一次使用绞刑。”冯晨低沉地说道。
“此仇一定要报!”方晓勇咬着牙说。
“我听说,行刑前,当牧师祷告完毕,要给邝队长他们洒圣水,让他们忏悔罪孽时,遭到了严厉拒绝。邝队长他们同声高呼打倒帝国主义,而后慷慨赴死。”
冯晨眼睛湿润着,给方晓勇讲述着,自己所知道的,邝惠安等人牺牲前的细节。
“邝队长他们的壮烈,他们的坚贞,令那名牧师深受震撼,他说,今天我看到这几个人与我们告别,却都是清清楚楚的,好像明天还要见面一样,我坚信,他们相信的一定是更有力的真理!他们是值得尊敬的!”
英雄死了,英雄的遗言是:“我等同时上路,不致寂寞。唯一遗言,就是死后同埋一处……”
讲述完,冯晨同方晓勇相对无言。
过了一阵,方晓勇打破沉默问:“冯晨同志,你是怎么回事?不是静默潜伏了吗?”
“唉,受远东情报局的华尔顿牵连,被判了两年零九个月徒刑。”冯晨回答说。
“你是不是没有听安志达同志的话,静默潜伏下来,这才同远东情报局接上了关系?”方晓勇关切地问道。
“是的,当时我得到一份事关中央红军生死攸关的情报,实在没办法,我这才通过特殊渠道同远东情报局接上了头,使用他们的电台,把情报发了出去。”
“冯晨同志,康正同志曾经找到我,调查过你,他怀疑你叛变了。”方晓勇突然说出一句让冯晨心惊的话语。
“唉!都是报纸上那个声明惹的祸啊!”冯晨叹了口气说。
“我告诉康正同志,你绝对不会叛变!你的那个声明我也看了,并没有什么呀,况且你也没有出卖同志,更没有出卖组织,我猜想你一定肩负着更重要的使命。”
“晓勇同志,谢谢你的信任!谢谢……”
冯晨哽咽了,眼泪不自觉地慢慢流了下来,心里想,还是有同志理解自己的苦衷。
“晓勇同志,张智勇同志也怀疑我是叛徒,始终不信任我,我是想利用我的人脉关系,尽早把他营救出来,可他不配合呀。”
“冯晨同志,我代表组织,一会给他写封信,让他积极配合你。”方晓勇说。
“智勇同志让我给你送的这封信,肯定是试探我的。”说着话,冯晨把张智勇的信掏出来,递给了方晓勇。
方晓勇接过信,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信封,这才把信拆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白纸。
“呵呵,冯晨同志,这的确是一封试探你的信件。”
方晓勇笑了笑。
“这封信是空白的,智勇同志在信封上做了记号,如果你私自拆开,我接到信后便会发现,这样就证明你想知道信的内容,那么就可以判断你叛变了。”
“呵呵,小伎俩,没事,我不会怪张智勇同志的,只要他能消除对我的误解就好。这样我也可以尽快把他营救出来。”冯晨微微笑笑着说。
“冯晨同志,你想怎样营救张智勇同志?有方案吗?”方晓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