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打一次招呼的夏如嫣竟主动的踏入了别院,让夏凌涵好一番惊讶。
只听得一阵佩环叮铃作响,夏如嫣娉婷走了进来,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尤其惹人注目,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
夏如嫣随意梳着流苏髪,发际上斜插着一根芙蓉暖玉步摇,随着走动轻轻摆动。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蔻丹色泽妖艳夺目,脚上穿着的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看起来文静优雅。
夏凌涵上下打量着夏如嫣,不觉嘴角显出一丝嘲讽,这庶妹果真是清雅绝俗,美丽动人,怪不得原著中那么多的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于是饶有兴致的轻轻端起手中的杯盏,却不碰一下,只是淡淡的开口道:“呦,什么风把妹妹吹来了?”
夏如嫣拿帕子掩嘴巧笑倩兮:“瞧姐姐说的!嫣儿不过是近些日子因着三姨娘害喜,常在身边伺候,所以这些日子跟姐姐的走动也少了!这不,今日寻得了些空子,便来姐姐的别院坐坐……”
夏凌涵目中流过一丝冷漠的光芒,“哦?我竟不知何时与妹妹关系这样贴切了?”
夏如嫣才不会因为夏凌涵的这三言两语就轻易认输!快速调整好情绪,眼眸中划过一丝冷光,转眼便消失不见。见夏如嫣面上没有半点造作的神色,一脸真心的模样让夏凌涵只当是看错了似的。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以前嫣儿有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姐姐多多包涵才是!”
夏凌涵勾起一个若有如无的笑容淡淡道:“我自然不会怪你!”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嘴角却丝毫没动。她声音低沉,听起来就像一缕针尖般的冷风,看似无力,却能吹透人的七窍。
闻言夏如嫣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夏凌涵笑了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几天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啊!竟然懂得主动认错拉拢关系了!若她还是当年那个心思简单的夏凌涵,恐怕就会被这个庶妹的演技给蒙骗了,而如今夏凌涵只觉得眼前这女子虚伪和恶心。
“对了,画眉——”夏如嫣侧目,冲着外面唤了一声自己的贴身丫鬟。
“是,二小姐!”画眉这才从屋外端了一个蒙着粉色丝绸的银色托盘走了进来,冲着夏凌涵和夏如嫣低头福了福身子。
夏凌涵目光清冷,看了眼画眉手中端着的托盘疑惑的问道:“这是——”
夏如嫣唇角含笑,说话间已经把那块粉色丝绸掀开,“呵呵~让姐姐见笑了,前些日子托人从江南带回了些胭脂,制作不易,极其珍贵,在京城可委实难买得到呢!”
“哦?”夏凌涵拿起胭脂盒仔细观看了一番,轻笑道:“妹妹真是有心了!”
夏如嫣眼神微转,“这盒胭脂就送于姐姐了,姐姐可还喜欢?”
“只是这胭脂如此难寻,那姐姐我更不能收了!”说完夏凌涵便不屑的把胭脂放在托盘里,胭脂盒与银色托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姐姐若是不收,岂不是不原谅嫣儿之前的莽撞?”夏如嫣可怜巴巴的问道。
夏凌涵沉思一番,随即勾起一抹冷笑,“妹妹多虑了,只是这胭脂——妹妹还是拿回去吧!”
“嫣儿的一番心意,姐姐勿要推辞了才是!”夏如嫣说完便将胭脂放在夏凌涵的桌上。
夏凌涵直觉夏如嫣没安什么好心,这胭脂定然不简单。不过只是一盒胭脂,不用便是,便不与夏如嫣过多的言语。
见夏凌涵收下了胭脂,夏如嫣讪讪笑了笑,“嫣儿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到底什么事儿?”夏凌涵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
“早听闻姐姐找宫里的太医配的有安息香,具有安神助眠之功效,这些日子三姨娘害喜夜不能寐,甚是辛苦,人都消瘦了一圈!嫣儿特地来替姨娘找姐姐讨要一些来。”
夏凌涵面无表情地听完她这些话,好似在提醒夏侯衍将会再有个儿子这个不争的事实,于是淡漠的道:“妹妹客气了,若是三姨娘需要,赶明儿让父亲入宫的时候再去寻太医配几服安息香便是!”
夏如嫣抿紧嘴唇,眼眸一暗,“姐姐莫非是舍不得?”
“不过是三姨娘有孕在身,不知闻不闻的惯,再说只是几盒熏香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妙冬——”
“奴婢在——”
夏凌涵眸光冰冷,淡淡道:“去把我那安息香拿来!”
夏如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之色。没想到这夏凌涵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将这安息香给了自己,看来自己来别院之前想的一连串儿的主意都派不上用场了!真是可惜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拿——”妙冬福了福身子便退下去取安息香。
待走出别院,夏如嫣眯起眼睛笑得恣意,眸光中闪动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夏凌涵,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输给你,你就等着瞧吧……”
回廊上的夏凌涵,已然恢复了往常那般自如的面色,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小姐,今日二小姐来我们别院要安息香,奴婢总觉得哪里不对!”妙冬在夏凌涵身后谨慎的说道。
夏凌涵白皙的青葱玉指抚上额头,轻轻地揉着,指尖传来微热的温度。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果真是让人头痛……”
妙冬一时不敢继续言语,不知是夏凌涵嫌自己当奴婢的话多而头疼还是因为二小姐要安息香这事儿而烦恼,于是静静的跟在夏凌涵身后,低垂着脑袋。
夏凌涵回头瞥了一眼妙冬,笑道:“刚才还生龙活虎,这会儿是怎么了?”
妙冬抿了抿唇,还是鼓起勇气道:“小姐,虽说妙冬只是个奴婢,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