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
待萧薄元走后,柳文珠才缓缓起身,看着外面的天色,昏暗中一双眸子急转,微弯的唇角尽是算计。
到了晚上萧薄元又来了一次,坐了一会,被柳文珠以深夜孤男寡女不可同处一室推了出去,心里却对柳文珠更加喜欢。
次日一早入宫觐见,远远的便看到明鸾公主的车架出宫。
萧薄元站在宫墙下远远的看着,脑子里闪现出明鸾精致清美的面容,灵动而纯净,又想起柳文珠风情羞涩的脸,只觉若是有此两女身伴左右,便是千娇百媚都不入眼了。
打着心里的算盘,萧薄元往宫里见玄宁帝去了。
今日是君澈被流放湛江府启程的日子。
一大早君澈从牢里出来,被押送上了马车,往城门而去。
君澈神情颓萎,坐在车上垂着头一言不发,之前贵公子的心气全无,不过短短几日,便憔悴的似经历了一场大病一样。
出了城门,君澈忍不住回头望去,看着巍峨的城墙,和城门内繁华的景象,即便心思简单之人,此时也不禁生了几许留恋和惆怅。
君家已败,能留他君家人一条性命,已是皇上格外开恩。
父亲被困牢笼,而他此时一去,恐怕一生再难回来。
他曾在这上京逍遥跋扈,任意妄为,不曾想有一日竟是这般落魄的离开。
心中酸楚,愁绪万千,一时竟湿了眼眶。
眼前一片朦胧,马车上了官道渐行渐远,上京的城门也越来越模糊。
赶车的衙役劝道,“二公子就不要难过了,说实话,你能被发配到湛江府,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湛江虽远,那地方却是太平兴盛的,不少人被发配到西虎岭,在路上命可就没了。”
“再说,朝廷还给您派了辆马车,皇上可见对您还是仁慈的!”
君澈听了,也不禁有些疑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将他发配到湛江府。
像他家这种大罪,要么发配边疆充军,要么发配贫瘠苦寒之地。而湛江不苦,也不算是离上京最远的,皇上为何选了此地?
或许,皇上心里顾及君烨,所以对他们家个格外开恩。
君澈一路心思恍惚的想着,马车颠簸,往后再看,上京的城墙只看到一个影子了,
行了半个时辰,马车突然停下。
衙役敲了敲车门,“二公子,前面有人等您,您下车吧!”
君澈一愣,撩开车帘,只见十里亭外停着一辆马车,亭子里站着一女子,旁边石凳上还坐着一人,被马车挡着,看不分明。
站着那女子是二白。
君澈突然有些心慌,一时竟不敢下车见她。
他救了她,却害了自己的父亲。
她拿着刀威胁他,却最后又为他挡了一箭。
其实他也明白,就算没有二白威胁他,父亲也已经败了。
恩恩怨怨,早已分不清楚。
只是如今他这般落魄,无颜面对她罢了。
“下车吧,二公子!”衙役将门打开。
君澈下了马车,往凉亭走去,沿着石阶而上,抬头时,坐着的女子正转过头来,怀里还抱着一孩子。
他登时愣在那,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宋、宋媛!”
一个他本来已经死了的人。
虽然后来二白告诉他宋媛没死,都是她设的圈套,可他也没想到此生还会见到她。
女子看着君澈,面色也忍不住有些激动,双目含泪,猝然低头看着怀里正呀呀乱语的孩子。
二白在两人身上一扫,走下凉亭,拍了拍君澈肩膀,“君二,你们君家一出事,宋媛便从湛江千里迢迢的赶来了,和你的儿子一起接你回家,过去吧!日后,万万不可再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