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事不假思索地拉开车门跑了出去,因为车子还在开着,虽然开得很慢,但是我还是摔了个狗啃泥。
宗岩,宗岩,你在哪,我要见你!
我发了疯似的爬起来朝前跑去,但是史密斯先生的车很快就追上了我,拦住我的去路后逼得我停住了脚步。
在我想绕开车子继续跑时,秦淑梅打开车窗,一脸严肃地冲我呵斥:“不像话,上车!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我不想上车,秦淑梅立马眼神锐利地朝四周看了看,我这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群黑衣人,一个个像是马上就要将我扑倒,他们手里似乎还拿着某种武器。
我一身冷汗地镇定下来,深深地看向秦淑梅。
这时候史密斯先生也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说道:“上来吧,前面还有很长一截路,跑过去会很累。”
我这才点点头,带着满身的狼狈上了车。
史密斯先生这才探究地打量起我来:“这位小姐就是宗岩的爱人吗?你好,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见到你。”
我脑子里轰隆隆的,等回过神来时,秦淑梅跟史密斯先生都在看着我。
我尽力让自己镇定,可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哽咽了:“史密斯先生,您参加过宗岩的葬礼?他……真的是他吗?他死了?你看到他躺在棺材里了是吗?”
史密斯先生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没看到人,但是我知道他确实去世了。我知道他的墓地在哪里,你要是想去祭拜,我可以安排人带你过去。他的死讯暂时还没有正式公布,所以只有一些媒体在猜测,你们也请别泄露出去。”
我的脑子突然间炸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淑梅握住我的手,等我看过去,她怜惜地看着我,还把我的手给握紧了。
明知道宗岩真的已经走了,可我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的骗局,他那么有能耐的人,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
直到下车,我的情绪才勉强镇定下来。
我们被安排进庄园里的会客室时,容曼儿还没有出来,但是庄园老头对史密斯先生相当敬畏,冲他点头之后,赶紧去请容曼儿了。
容曼儿再次出现时的样子与以前的形象大相径庭,以前的她狠注重形象,穿得精致、妆容也精致。可这一次,她直接穿着睡衣出来了,头发又杂又乱像鸡窝似的。
她瘦了很多,脸颊往里凹陷,乍一看还以为不笑就出现两个大酒窝似的。
她的黑眼圈很重,就像画了烟熏妆,眼袋也很大,一看就是长期没有休息好造成的。
这样的她,比以前老了起码五岁。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坐下来就拿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似乎很爽,还颤了两下。烟雾中,她嘲讽地看向我:“你怎么来了?呵,要不是你,我跟阿岩早就……”
“咳咳。”庄园老头轻轻咳了两声,示意容曼儿看史密斯先生。
容曼儿似乎很怕史密斯先生,一看到他就在我两步开外,一瞬间就站了起来:“您,您怎么来了?”
她结结巴巴的,好像有所忌惮。
可下一秒,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都不想活了,还怕你做什么?”
她说着又自顾自地坐下去,继续抽烟。
史密斯先生对她的无礼视而不见,只是冲庄园老头微微一笑,庄园老头立马招呼我跟秦淑梅坐下,还奉上了茶水糕点。
等我们坐定后,史密斯先生笑着对我跟秦淑梅说道:“两位是我的贵宾,今晚我设宴招待二位,等你们事情谈完之后,请随我的司机回去,一定要赏这个脸,我荣幸之至。”
对于史密斯先生的客套,我暗暗心惊,余光撇到秦淑梅笑着点了头,我也大方地回了一个微笑。
他相当厉害,既不打扰我们接下来跟容曼儿的谈话,也告诉在场的人我跟秦淑梅对史密斯先生来说相当重要。于无形之中给了我们一个保护盾,这种睿智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等史密斯先生走后,容曼儿的那根烟也抽完了。她烦躁地敲了敲桌子,庄园老头立马犹豫着没有动弹,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容曼儿直接把香烟头朝他扔去,不过半道就掉落在地。
庄园老头叹息着摇了下头,终究还是走了。两分钟后,他重新帮容曼儿拿来一盒香烟,是用金属盒装的,看样子,确实是特质香烟。
容曼儿又点燃一根,我等得不耐烦了,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们想见见那位德国医生。”
“阿岩都走了,你们见他有什么用?”容曼儿漫不经心地斜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颓丧得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