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岩用右手食指按在了我的眉心处,轻轻揉了揉:“小眉头皱这么紧做什么?我自有办法查出来。那张报告一直放在我书房里,进出书房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我心里有数。”
“家里有内鬼?”
宗岩默许地闭了下眼睛,我下意识地想回头看,被宗岩捧住了脸:“都已经是顾总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别打草惊蛇,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装作谁都别怀疑,该怎么生活,继续怎么生活。”
不知道宗岩怀疑的是谁,我怀疑的是周兰。
我妈是绝对没可能偷那张纸的,张阿姨尽心尽力照顾两个孩子那么久,我根本不愿意怀疑。只有周兰,跟我的感情算是最生疏的,所以我本能地怀疑她。
这时,周兰帮我泡的咖啡好了,笑眯眯地端过来时还顺便帮宗岩也泡了一杯。
我口渴得厉害,仰头就喝了一大半。剩下的不想再喝,便又递回给周兰。
回房前,我无意间朝大门口看了一眼,盯着容曼儿的背影怔忡了会儿。
宗岩察觉到后,随性说了句:“她想把她在TE的股份转给我,我没要。我提议买下她手里20%的股份,剩下的15%,我建议她当散股卖出去。”
“看来她是真的失忆了。”TE的发展前景大好,别人想多买点TE的股份都买不到,容曼儿却想转赠给宗岩。
宗岩的眼里露出怜惜之色,叹了一句:“可惜了,她的经商能力很强,怎么偏偏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
我猛地想起秦淑梅说过的话,她说容曼儿那个时候出车祸很蹊跷。
之前我最为怀疑的是方连成,可眼下,窦天泽也成了我的怀疑对象。
我没把这些疑点告诉给宗岩,只感觉脑袋忽然疼得厉害。
病来如山倒,可能是昨晚睡得不踏实还受了凉的缘故,又或者今天情绪起伏过大,我忽然觉得手脚冷得厉害,几分钟的工夫,我就连站着都感觉头晕了。
宗岩笑着摸向我的脸,声音忽远忽近:“脸红个什么劲儿?是不是……咦?这么烫?顾小檬,你哪里不舒服?”
“我头疼。”我跌坐在床沿上,哼哼唧唧地趴到床上闷哼道,“我想睡会儿。”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宗岩看我想吐,赶紧拉来了垃圾桶。
刚刚喝下去的咖啡被我吐了一小半,我这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些。
宗岩摸了摸我的额头后,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我闭上眼睛后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的肚子疼得厉害,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宗岩跟一个医生正站在床边对话。我隐约听到“孩子”两个字,宗岩沉痛地看了我一眼,难过地摇了摇头。
这一觉睡了很久,再次醒来时,天都黑了。
我张了张嘴巴,口渴到什么字都说不出来,有一只手摸了过来,紧接着宗岩的声音响起:“想喝水?”
我点点头,他很快倒来水想喂我。但我没想到的是,他没有直接喂水给我喝,而是顾自把水喝进嘴里含着,低头对着我的嘴巴慢慢地渡进了我嘴里。
我一时间傻了眼,忘了吞咽,呛得将水吐了出来。
宗岩无奈地喝下了他嘴里剩下的水,捞来纸巾给我擦了擦嘴角:“喝不下?”
我的喉咙里进了一点儿水,没刚才那么湿润了,不过出声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只鸭子:“我自己喝。”
他无奈地扶起我的上半身,让我依偎在他怀里慢慢喝了半杯。
我看了一眼窗子:“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啊?鉴定结果还好吗?”我挣扎着坐起,宗岩没法子,赶紧竖起枕头让我靠在上面。
宗岩摸了摸我的额头,拧来一条毛巾帮我擦脸:“一醒过来就关心这种小事做什么。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安安当然是我儿子,谁再胡说八道,我就削他!”
我“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肚子痛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摸向肚子,宗岩立马很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肚子有点疼。”不仅是肚子疼,腰也有酸痛感,紧接着,下面涌出一道暖流。
我脸上一热,挣扎着想去洗手间找姨妈巾,可宗岩非要强行把我按在床上:“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我……我大姨妈好像来了,要去洗手间。”
没想到宗岩的脸色竟然“唰”地变白,他干巴巴地扯了一个笑容,不自然地说了一句:“没关系,我帮你裤子上贴过那东西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等摸进裤子才意识到他帮我贴好了姨妈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