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股票融资源于西方诸国,从荷兰国,到英吉利,美利坚,实践长达百年之久,近四十年方传到东方,国人只不过晓其皮毛,不论根本,便大肆发送股票,鼓吹其利润几何几何,而官家亦不知约束,致使百姓争相购买,股票滥发,到后来,股票的所显货值远远超过实际,股票便成为了空头支票,融的资也进入了私人的口袋,所以,本次的股票风潮,与其说是大灾倒不如说是一场人祸。”
虞洽卿一番通篇大论说下来,头头是道,个被观点鞭辟入里,可不像他说的那样对金融一窍不通,即便叶开这个后来人,也大体赞同。
“虞老板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什么还购买了一些?”叶开问道。
虞洽卿回答道:“良督可知道当时市场是怎么样的,股票价格一日三涨,从一票四十两,到后来的近两千两,如此巨大的利润,足以让人铤而走险,甚至不惜赔上家产借款购买。股票市场一派红火,总市值达数万亿两之巨,这想想便觉得不可能,大人以为那些钱庄老板真不知这其中的猫腻和风险?他们清楚地很,也知道早些收手,就不会惹祸上身,只不过当时的行情实在太好,晚一日抛售就会多挣一笔巨款,即便股市崩溃在即,他们还盼着明日再涨,人心本如此啊。”
这些钱庄商人大多白手起家,在上海滩摸爬滚打几十年,哪个不是在风口浪尖上挣钱,而有钱白赚谁不干,即便风险再大,他们也想着祸水摸鱼,谁会知道这霉运偏偏会落在自己身上?只要最后的泡沫不是在自己身上破灭,赢者便通吃。
“虞老板说的入木三分,本督大为感慨啊。”
“良督过奖了,只不过是虞某混迹商场多年的江湖经验罢了。”虞洽卿笑道。
“既然这股票如此害人,倒不如一纸封条,尽数取消掉,不就一劳永逸了么?”叶开抛砖引玉。
“断不可”虞洽卿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股票虽然有风险,但对于商业的发展,融资的变通,却有着益国益民的好处,政府有公债,百姓有股票,资本才能无中生有,用明日的钱办今日的事,事半功倍。”
“本督研习西方商业史,发现股票已有三百年的历史,洋人尚且乐此不疲,可见这东西对富民强国确实大有好处,如今中国要想富强,赶超西方,缺的就是银子和时间,时间这东西倒无可厚非,关键就在银子上,想必虞老板也知道,国库里没有钱,而借洋人的款总不是长久的办法。”
叶开接着道:“那虞老板觉得该怎么管理股票?”
虞洽卿对此早有对策,立马便道:“效仿西方,建立统一的股票交易所。”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叶开的心坎上。
要知道,清末时期的上海,商业氛围空前自由,“股票交易所”早就遍地开花,不过,这些“交易所”大多是民间自发创办的,挂一个招牌便可以兜售股票,还有的钱庄本身就有股票交易的地点,更有甚至,茶楼,礼品店这样的商铺也兼职起贩卖股票的生意,总之,购买几份股票简直轻松之极,叶开初到上海之际,下令封城逮搜捕,查封的主要就是这些私人股票贩卖点,自从颁布紧急状态令一来,这些场所基本被涤荡一清。
如今的上海,谈“股票”色变。
而虞洽卿说的,关键就是“统一”二字。
取缔一切不正规的“交易所”,创办统一的证券交易地点,提高股票发售的门槛,建立企业上市制度,做好前期的审查和监管,把所有的交易置于阳光下,这才是叶开真正想要的。
“实不相瞒,这次找虞老板来,正是商谈建立股票交易所的事。”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叶开直接摆明了来意。
听到叶开的话,虞洽卿并不感到惊讶,两人谈论了这么久,他要是连这点暗示都听不出来,倒是辜负商人那敏锐的嗅觉了。
“良督真有此意?”
“千真万确”叶开坚定地说道,他算是铁了心。
“虞老板,我这次来,就是想聘请你,筹建沪上股票交易所。”叶开接着道。
叶开之所以找到虞洽卿,当然不是随意而为,中国第一家正式的股票交易所,正是拜虞洽卿所赐,只不过这个设想要推迟到十年之后,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爱国商人。
这一点,从日后抗战时,虞散尽家财,毁家纾难,便可轻易得出。
沉默了良久,虞洽卿答道:“愿为良总督驱使。”
“好,有什么困难,你可以随时来总督署找我。”叶开郑重保证,“只要本督能办到的,一草一木都许给你。”
虞洽卿点头。
含着笑回到总督署,叶开着实高兴,没想到这么大的事,虞洽卿干脆的应了下来,这在几年的官宦生涯中,着实少见。
当然,喜事还不止这一件,他委托银商联合会派发的二百万两公债,也在昨日有了眉目,这种官府担保的公债,确实比股票靠谱的多,在股票风潮闹得满城风雨的现下,那些兜里有些余钱的老百姓都选择了这种稳妥的投资方式。
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办许多大事,要知道,发给联合会的救济银一下子又划去了九百万两,即便有一千六百万也不经花啊,更别说还有筹建浦东新区,那又是个吞金巨兽,短期内不要想有回报了。
叶开的裤腰带只能扎紧。
不过,有一件事,却要紧巴着抠出银子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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