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劻阴沉着脸,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冷冷的说道。
“庆王!你这话什么意思?”
隆裕同样没有退让。
“端方到底是忤了谁的意,又是谁蛊惑太后,此人就这个屋子里,不用老臣在直呼其名吧?”奕-劻的话讲到这个份上,已经很直白露骨了。
“庆-亲-王你太放肆了!”隆裕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别忘了你的身份!”
“老臣确实没忘了身份。”奕-劻退后两步,摊牌式地说道:“老臣年老体衰,伺候不起太后了,此后老臣与太后再无瓜葛,告退。”
奕-劻气冲冲的走出门去,身后没有人相送,甚至也没有人吱声。
自始至终,小德张都恭敬地站在隆裕背后,一言不发,眼睁睁的看着奕-劻进门、出门、负气而去,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的确,隆裕今天的话是小德张原封不动传授的,效果也很满意,而此刻他脑中想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昨天晚上,小德张在回府的路上被人突然拦了下来,拦他的人倒不是什么不轨之人,而是有目的地送来了一封请柬,请去常春楼听戏。
邀请他的人正是叶开。
听戏的过程中,叶开有意无意谈及了奕-劻的事,话里不乏牢骚和怨怒,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意思,庆王和太后不是一条心,和奕-劻合作是与虎谋皮,太后不得不防。
叶开的目的很清楚,悄无声息中分化奕-隆联盟,小德张正是一个突破口。
当戏剧结束后,叶开还送来了一份厚礼,整整白银十万两,面对巨款,小德张自然笑纳。
不知不觉中,小德张就对奕-劻产生了警惕,而紧随着的端方落马事件,让两人的冲突彻底激化。
奕-劻痛骂小德张,而小德张也对奕-劻不满意,就在这种两头猜疑中,奕-劻和隆裕走向了决裂。
“一无魄力,二无手段,居然还事事相仿慈禧,真是自不量力!”
“毫无主见,只会随波逐流,万事都听太监之言,一辈子摆脱不了傀儡的命!”
从宫里回来的奕劻,垂头顿足,直骂瞎自己了眼,居然摊上这么个主儿。
半天后,气也撒了,怒也消了,奕-劻望向了窗外,雪花飘了下来。
冬天到了
走到绝境的奕-劻,伸手抚上了结满冰花的窗户,满怀绝望,温度顺着手指一点点降低开来,冰冻老臣心。
这是一场严冬,他缺衣少暖,还能盼来春天吗?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