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伤口已能看到,狰狞的刀伤,肩上亦有一刀,至于腹部,周茯苓未去看。
血肉模糊,有些反胃。周茯苓却强忍着,转身去寻来裹伤的白纱。
白衣男子已忍着疼将伤药撒在伤口上,腹部上也撒了一些。待撒完伤药,他额上全是冷汗,颈间青筋直冒,却不发出一丝声音。
是个真英雄,周茯苓心想。
“公子,你身上的伤极重,单是撒伤药怕是不行,稍稍动作伤口便会裂开,还是好生包扎为上。”
拿剪子剪开一段白纱,也未多说,便直接给他包扎。
一连包扎三个伤口,腹部和肩头的伤口都要将白纱绕到他后背去裹着,免不了接触。
周茯苓一心只为帮他包扎,并未细想,也未乱看。
倒是白衣男子在她双手从他松散的衣衫穿过,环到他后背时,他清晰的闻到由她发间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很是好闻,让他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
待包扎好,周茯苓直接起身,又回身去拿来两瓶伤药,“此处不宜久留,公子身上的伤上过药,血已止住,可自行离去。这两瓶伤药公子带上,公子适才当是从窗户跃入,窗户那边是后山的方向。”
“听着好似有动静传来,后山怕是不安全。公子可从另一侧走,由那个窗户出去是一座禅院,禅院过去有一条小道,一直沿着小道走,便有一道小门,是山下农户送菜来寺中走的门,这个时辰不会碰到人。”
白衣男子看着她手中的两瓶伤药,再抬眼看她,“姑娘怎如此清楚?若我未猜错,姑娘当是随君临长公主一道来万福寺祈福,当是昨日方到寺中。”
周茯苓一顿,眸中快速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早间起来出门散步,无意中瞧见。”
“寻常大家小姐多是围着吟诗作赋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便是无意中瞧见农户送菜,当也不会如此清楚那道小门为送菜农户专走,也不会清楚送菜都是按着时辰。”
周茯苓眼睫微敛,“小女不……与旁的大家小姐不同。”
她原是想说她不是什么大家小姐,然一想到君黛和周子御待她的好,她便改了口。
觉着若她这般说了,他们知晓后当是会伤心。
她不欲让他们伤心。
白衣男子是何许人,仅从她这般反应便能瞧出,她是个有故事的女子。
“姑娘随身带这般多伤药纱布,可是因着姑娘精通医理?”
说着便从她手中接过伤药。
“不是,小女前些日子受了点伤,大公子垂怜,特给小女备了些伤药。”
抬眼一瞧,果见她脖颈上包着白纱,因着白纱与她的衣衫颜色相差不大,窗边帘子又已拉上,屋中不是很明亮是以一时未看到。
“大公子?姑娘口中的大公子可是第一公子周子御?”
“正是。”
“姑娘既是唤他大公子,适才外面的婢女又唤姑娘小姐,那姑娘是……周子御的红颜知己?”白衣男子这番神情有些古怪。
红颜知己?他怕是想问她是否是大公子的小妾。
周茯苓愕然,“不不不是,我怎会是大公子的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