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之时,纵然仅存玄阶九品巅峰修为,陈琅也自觉可以纵横睥睨,平趟俗世。
万万没料到,不过月余时间,这个所谓修行禁地的世界赋予他的惊喜,便绵绵不绝,接踵而至。
简而言之,想的过于简单,被这个世界打脸了。
比如眼下这两个差不多铜皮铁骨,金刚不坏的僵傀,便轻而易举的逼的他进退失据,不得不动用大浮屠针诀的天罡拘魂针法。
然而,这套堪称夺天地之造化,转乾坤逆阴阳的大浮屠针诀,本身就是仙道医学,一针一式无不与自身修为息息相关。
以陈琅目前的修为,冒然施展天罡拘魂针法,着实过于勉强,一个不好就会遭到反噬伤及自身。
可惜眼下的形势,已容不得他犹豫半分。
陈琅凝神运气,绕着何老头和梁秀文旋步疾走,与此同时,一道道锋锐寒凉的银芒接连爆闪。
陈琅只为求快,出手如电,根根都是四寸长的重针,那轻若无物的银针经由他的灵力御使,竟然发出轻微的音爆声。
须臾间,镇煞符的缚身金索溃散,何老头与梁秀文似乎灵魂入体,猛一挣扎,刚要暴走,陈琅眼疾手快,四针连刺,闪电般将银针刺入两人头顶的上星和神庭两穴。
两人身体登时僵住,狰狞的面孔戾气尽消,那双血瞳也迅速褪去血色,露出空洞无神的眼瞳,而后缓缓软倒在地。
终于成了!
几个呼吸的工夫,接连刺出七十二枚银针,瞬间就将陈琅丹田储存的内息灵力耗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陈琅瘫在在一把木椅上,面如金纸,汗出如浆,大口喘着粗气。乍一看,跟大病将亡的病痨鬼差不了多少。
许久,院外众人听到里面半天没有声音,林妙彤心忧陈琅安危,何定国更是记挂父亲和老婆生死,两人挑头商量一下,推门而入。
林妙彤冲进正堂,瞥一眼跟金面佛似的陈琅,眼泪顿时如断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下。
她轻轻抱住陈琅,泪眼婆娑地抽泣道:“你怎么了啊?”
“没事,脱力了,休息一下就好!”陈琅强打起精神说道。
另一边,何定国望着浑身插满银针,跟两具尸体似的躺在地上的何老头和梁秀文,一时间手足无措,眼神悲戚地看着陈琅问道:“小陈神医,我父亲和……”
陈琅虚弱的摆手打断:“暂时无碍!何局,你吩咐一下,不要动他们,尤其是他们身上的银针,千万不能妄动!”
“一定一定,但凭小陈神医吩咐!”何定国长吁一口气,指指陈琅胸膛上的伤口,“你的伤怎么样?”
“没关系,我能治!”陈琅稍作思量,冲卢万舟招招手,“卢大夫……”
“小师叔,卢大夫不敢当,您还是叫我小卢吧。”卢万舟有点纠结地说道。
孙济慈认了陈琅为忘年交,往大了说那就是拜把子兄弟,跟孙济慈同辈论交。
中医界又极其重视辈分传承,如此一来,孙济慈的徒弟无论年纪大小,见了陈琅都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小师叔。
比如卢万舟,年纪已经五十冒头,给陈琅当爹都富裕,奈何辈分在哪,心里再别扭也不敢乱了辈分。
陈琅不看重这些,说道:“这件事要封口,绝对不能外传。另外,你立刻让王宽回来,传我的话,济世堂闭馆三天,三天内不得接诊,对何老和何夫人严加看护,不准任何人接触!”
卢万舟点点头,又看向何定国。
何定国好赖都是巡捕局局长,在整个明海都是数得上的大人物,济世堂可不敢未经何定国首肯,就把人家老爹和老婆扣在济世堂。
何定国苦笑一下,说道:“只要能救我爸和我夫人,我没意见,都听小陈神医的。”
“何局,你还是叫我小陈算了。”陈琅轻轻推开林妙彤,长叹一声,“何夫人兴许能救回来,但何老先生……只怕是我有心无力,神医之名愧不敢当!”
并非自谦,也不是担心折损修为,而是真的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