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领着许固往前走,直到一个破旧的房子前。其中一人笑道:“这就是那个穷酸秀才住的地方了。不消哥哥动手,只我两人,保管教那小子一个子儿也不敢少!”
许固嗤笑一声,丝毫不给面子:“你们两个驽货,帮得甚么?只管好好站在外面看着爷爷我便罢了。”
这两人一听,不免来气,想这两人一路上做低伏小,如今好心帮忙,眼前这人反而给他们难堪。欲想发作,然而许固踢的那两脚也并不等闲,现在依然疼痛难当。想到许固的武力,又不得不将那怒气咽了下去,面上犹自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只在心里暗自咒骂。
许固扫了他们一眼,心中冷笑。转过头去看着眼前这破旧的木门,提一提气,高声大喝道:“讨债的爷爷来也!”声音如同炸雷一般,莫说屋里的人,屋外两人都是吓得浑身一震,心中惊骇:“乖乖,这偌大嗓门,倒真像话本里说的那般,直是吓煞人也。”刚想到这里,便见着许固一脚踢到门上,竟是将那门栓给踢断了。这门并门栓用的都不是什么好料子,又像是用了许久,都有些朽坏了。许固自认为自己踢门并未曾用上许多力,见这门居然被一脚踢开,也不由得也是愣了一下。更别说这旁边站着的两人了。天色昏暗,又看不清门栓材质如何,这两人只见到许固随意一脚,便将那木制的门栓给踢成了两段,连那木门也是摇摇欲坠,不由咂舌,想到许固踢他们的那一脚,不由有些后怕,看来这人是真是脚下留情了。这两人不由往后缩了缩,打算等这人一进门,就赶紧走开。这人前去要债,若是那陈秀才不识好歹,引得这霸王发怒,取了他性命也就罢了,若是这厮恼将起来,或是怕自己漏了他模样行迹,把自己也一并打杀了,岂不是死得冤枉?
这偌大的声音吵到的自然不仅仅是这一家,这时天色昏暗,正是人们将睡未睡的时刻,听得这一声大吼并着响声,却也有那么几人在家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
如今大门洞开,许固往里一看,一个穿着发白长衫的中年模样的书生正急匆匆的走出来。许固故意大声嚷嚷道:“那个什么姓陈的,你那老爹欠我家的银子,赶紧还将来。”说着,还从怀中拿出一张票据般的东西扬了一扬,又收到怀里去了。
陈孔昭往地上一瞅,断成两截的门栓还躺在地上,脸上不由色变,心下不由先怯了三分,又见到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些议论声,心中又羞又恨,作揖告罪道:“壮士莫恼,不如进寒舍一叙,你我细细分说,莫要惊扰了邻舍。”
“也罢,我便与你分说一二。”许固听了心中自无不应,面上却是带着三四分不情愿。见许固跟着进了屋,那带路的两个泼皮见状,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人一把拦住。
“三郎,那人是什么来头?”
被人叫做三郎的那人本就心情不痛快,如今被人拦住,不由脸色一变,正待发作,却借着些月色看清这人平常也算是相熟,便忍住不悦,冷声道:“我怎知那人是什么来头?我俩相熟,倒是奉劝你一句,莫要管这些闲事了。这穷秀才能有多少油水?要是那煞星发作起来,少不得像我两兄弟一般,给你当心一脚。”说完,也不顾拉扯,径直走了。
这人见那三郎说话时尚且捂着胸口,想必真是受了当心一脚。又深知这两人的德行,看来这进屋的这人着实难惹,也就熄了看热闹的心,回屋去了。旁边站着的两三个闲人听了这一番对话,也离门得远了些,只是看热闹的心尚且没有完全打消,只是远远看着动静。
许固跟着陈孔昭进了屋,反手就把门栓上了。这让陈孔昭很是有些忐忑。紧接着,许固大马金刀的往那凳子上一坐,却是开口道:“你叫甚么陈孔昭,你老母姓孔?”
陈孔昭万万没想到这人一开口问这个,更又觉得这问题简直粗俗无礼。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不由的在心里念叨了几句诸如“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之类的话,定一定神,方才勉强一笑,开口道:“并非如此,‘孔昭’两字取《诗经》中《小雅》第一篇《鹿鸣》‘我有嘉宾,德音孔昭。’之句。”
许固嗤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儿啊,这是怎的了,我听到……”却是一个瞎了眼的老妪慢慢扶着墙走了出来。
“娘,你怎么出来了?”陈孔昭连忙赶上去扶住,忌惮的扫了许固一眼,低声道:“娘,这里没什么事,不过是门外几个闲汉争吵厮打,早被人拉开了,娘,你且去安歇。”说完,看了许固一眼,见他只是似笑非笑的坐在那里,未曾出声,方才安了些心。
“你莫要诳我。”这老妇人抹起了眼泪,“这里坐着客哪!莫不是官府变了主意要抓你回去?可教我一把老骨头怎活。”
陈孔昭好言道:“娘,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刚才出去,正遇到村头的小四哥,打算卖些字画,补贴家用。”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这老人走了回去。
等到陈孔昭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正看着许固敲着桌子,一脸不耐。只得赔罪道:“有劳壮士久候。”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壮士言家父欠了贵府上的银子,可否使我一观凭证?”
许固不耐道:“没有什么凭证。”不等陈孔昭开口,忽的便咬着牙,低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知道花了银子让你认罪的究竟是什么人!”
陈孔昭一惊,很快又放松了:“我在官府中便已经说了,不过是我一时嫉妒不平……”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银光从许固袖口飞出,仔细一看,哪里是一道银光,分明是一把明晃晃的解腕尖刀,这尖刀正插在桌上,刀刃已经陷入了桌面。
“你以为我是官府的走狗不成!”许固咬牙道,“那人害我弟兄性命,若不将那厮剜心剖肝,如何销得我心头之恨!”
听了这阴森森的话语,又看了一眼桌上那把明晃晃的尖刀,陈孔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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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坚演艺技能max。下章继续演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