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正用手揉着更严重的右眼,冷不防被树枝从左眼贯脑而入。
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在山洞里响起。
钱多猛地后退七八步,后背撞到另一边的洞壁。
“你……呃………我………”钱多疼得语不成声,右手摸着插进左眼的树枝,想拔又不敢。
黑色的晶状体,白色的玻璃体,混合着暗红色的鲜血,顺着树枝滴了下来。
张信剧烈喘息着。
刚刚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现在的张信,心脏在胸膛里剧烈跳动,仿佛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一般。
他强撑着,一脸冷漠的盯着吓傻了的贺长贵。
现在这个独眼龙是关键。
他只要胆子稍小,能被自己吓跑,这搏命一击便算是赌赢了。
剩下一个负了重伤的钱多,相对好对付的多。
“贺长贵……,杀了他,杀了这个小崽子…!”
钱多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惨声嚎叫起来。
张信心里稍稍有些遗憾,自己还是吃了年纪小力气弱的亏。
刚刚那么好的机会,都没能一击致命。
要不然贺长贵这种街溜子,很可能吓得屁滚尿流,第一时间选择逃跑。
现在没能杀气钱多,有他在旁边,贺长贵会怎么选择,真的很难说。
听到钱多的嚎叫,贺长贵犹犹豫豫的站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张信凶狠的目光让他有些熟悉,那天拿扳手砸他腿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眼神。
如果不是钱多在一旁盯着,他觉得自己肯定不敢面对小狼崽子般的张信。
“杀了他,贺长贵你听到没有,赶紧动手杀了他。”
贺长贵握紧匕首,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慢慢凑了过来。
对张信的忌惮,让这个独眼龙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张信没有后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贺长贵:
“姓贺的,你可要想好,再跟他们混下去的话,等待你的只有一颗“花生米”。”
贺长贵心里一凛,脚下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
“贺长贵,杀了他,事到如今,你还想置身事外吗,杀了他也是死,不杀照样是死。”
贺长贵狠狠一咬牙,钱多说的没错。
就算自己现在悬崖勒马,只凭一个入室绑架的罪名,也够得上死刑。
与其如此,还不如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
看到他独眼里凶光毕露,张信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终究还是赌输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自己这“一生”可真够短暂的。
自打重生回来,到现在满打满算一个月零十二天。
原本想着,凭着二十几年的先知,让母亲和姐姐过上好日子。
现在看来,自己是做不到了。
幸好这个贺长贵,这辈子再也没办法去伤害姐姐。
有那十五亩山坡地的黑松露,她和老娘的生活也能衣食无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