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冷冷的看了吴恙一样:“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把门关上。”
秘书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末了不忘把门轻轻的带上。
赵葭葭坐在那个女人旁边朝吴恙笑了笑:“恙恙来了,黎阿姨那我就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等一下。”那个女人开口叫住了赵葭葭:“有什么是你不能一起听的,你就坐我旁边。”
赵葭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宁衍,宁衍点了点头,她笑了笑,便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你就是吴恙?”
吴恙回过神来,她嗯了一声。
“你好,我叫黎锦,是阿衍的母亲。”
吴恙淡淡的说:“阿姨好,我是吴恙。”
她冷冷一笑:“坐吧,正好你来了,有些话,也就不必再拖了。”
吴恙的心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慢慢的滋芽,她有些惶恐的看了宁衍一眼,可他虚无缥缈的眼神,让她越发的恐惧起来。
“吴小姐,关于吴氏集团能起死回生这件事,我已经有所了解,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能力。”
吴恙当然听出黎锦口中的讽刺,她自然是知道宁衍投资吴氏的事情,才会出言讥讽。
吴恙不愿当着宁衍的面,与黎锦起争执,只淡淡的回答:“公司的事情,宁衍帮了我很多忙,不是他,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黎锦笑得温柔,落在吴恙的眼里,却格外的刺眼。
“你知道便好,不管怎样,当初你公司破产,本就是宁家一手造成的,如今阿衍瞒着我将吴氏重整旗鼓……”
宁衍出言打断她:“妈,好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自己处理。”
黎锦蹙眉看着他:“你自己处理?我就是怕你又心软,你既然要和葭葭订婚,就不该去招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甩不掉的杂草,我看你要怎么处理。”
破产?订婚?杂草?
吴恙一动也不动,像被人用法术将她定在了那里一般,只有心底那慢慢向浑身蔓延的疼痛感,让她真实的知道,自己还是个活人,对疼痛还有反应的能力。
她抬起头看着宁衍,眼里潮湿一片,以至于她看不清宁衍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不知道你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我需要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衍看着她:“你先走吧,现在不适合说这些。”
吴恙倔强的看着他:“不,你说吧,我可以承受得住。”
黎锦忽然有些呼吸不过来,她面色苍白的躺在赵葭葭的肩膀上,任由赵葭葭从桌上拿起药瓶,又熟练的给她喂了下去。
吴恙回过头看着宁衍:“黎阿姨说的都是真的?我父亲被陷害入狱,包括我的车祸遇见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宁衍沉默了许久,他看着吴恙,眼神清冷,“是。”
吴恙的脑袋里发出嗡的一声巨响,瞬间她便什么也听不清了,只剩下那让人欲罢不能的疼痛感占据了整个胸腔。
心脏仿佛瞬间被锐器击中,一种刀剜般的疼痛席卷全身,痛得她支离破碎,骨缝崩裂。
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却已经抵得上其他人的千言万语。
“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仍然不死心的追问着。
宁衍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可没那么好的度量,我曾经有过的家,全世界最幸福的家……轻而易举就毁了,父亲死了,母亲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我才十岁,家产差一点让堂叔夺去,我发过誓,我发过誓要把一切都讨回来,我也做到了。你有没有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死去?你有没有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崩溃?在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就起誓,我要让他看着,眼睁睁地看着……”
她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还要来帮我,你失忆这件事,也是假的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嗡嗡的:“那是因为明静不知真相,她将我知道你父亲是我杀父仇人的消息透露给了你,我只有将计就计。吴年灏知道我要针对的人是他,所以他自愿出来顶了财物漏洞的这个罪名,只有在牢里,我才不能拿他如何,既然如此,他该承受的所有折磨,便都由你来承担,父债女偿,公道得很。”
“所以,你用失忆来迷惑我,帮我重整公司也只是为了给我希望,最后,你还是会以更决绝的方式,夺回这一切吗?”她的声音还是虚的,梦一样的,像是大风卷起来的羽毛,无能为力的,不由自主的。
宁衍的声音冷得像是来自冰冷的地窖:“对,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事实上,我恨吴家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