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地之角,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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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三月,安排好今年事务的朝廷,终于腾出手开始处理京师的勋贵。
第一批遭殃的人群里,就有八公里的镇国公牛家、齐国公陈家。
这俩家的罪名,倒各有不同。牛家牵扯进北静王水溶的谋逆案,陈家是以贪污朝廷款项的罪名。
前者是株连之刑,后者是抄家之罪。风风火火的缉查行动一旦开始,让成天提心吊胆的京师勋贵,终于放下忐忑的心。
随之而来的,就是大规模的求爷爷告奶奶的活动。他们当中有些人,之前还不敢相信陛下真敢责众。
现在重锤落地,大家反而又开始懊恼异常。
世家得意时,门庭若市,宾客如雨。如今出现衰败的迹象,往日交好的人家,哪里敢牵扯进两件大案中。
明眼人都能看出,李贽这是要下狠心整治军务。连在边关驻守十几年的张、王二位将军,都依功调回京师。
有人失势,自然有人要得势。权力厌恶真空,不过是换个人照拂。
这日,宝玉还在屋里陪姐姐妹妹们闲聊,说的就是最近牛家、陈家的遭遇。
突然史湘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抱着宝玉开始哭诉。
“二哥哥救我,二哥哥救我!”
宝玉被扑到怀里的妹妹吓一跳,他忙慌张的扶起湘云,惊疑道:“云妹妹怎么了?”
“有几个官差,把我……把我二叔一家拿去了。”
宝玉一听,整个人都被吓一跳。他是知道史鼎的坏事,可史鼐早已就任外省大员,怎么也牵扯其中?
宝玉原以为陛下会看在史家老侯爷的薄面,会有法外容情之举。
听到史家二叔都被牵连,他就知道云妹妹必然要糟。
谋逆的官宦子女,只有进教坊司的下场。从今以后除了卖身卖笑,再难有出头之日。
宝玉越想越糟,忙拉着史湘云赶去荣庆堂找贾母。
正巧怀有身孕的宝钗,刚来贾母这里请安。见到自己相公拉着湘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走出荣庆堂的宝钗,忙道:“可是碰上什么急事?老太太刚刚睡着,要是不急,不妨等老太太睡醒再说。”
宝玉当下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哪儿能等得住,天都要塌了。”
说完,不顾宝钗的阻拦,直接拽着湘云往屋里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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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发生的事情,贾政并不知晓。他如今正看着面前跪下的侄儿和侄媳,露出惊慌失措状,道:“琏儿,你们夫妇这是做什么?”
他的身侧,原本在喝茶的王夫人亦是睁大眼睛,直愣愣的看向默默流泪的王熙凤。
贾琏这个色中恶鬼,不住磕头道:“二叔救我,求二叔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