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初,东北大帝君在三十三天,原始天尊道德老君玉帝紫薇大帝皆会于此。丙末宿形宫中,时丁卯昂宿,有东华大帝只为天宫之五,起立于众圣座前奏:臣有六甲神书,意欲流传,六丁六甲、天游十二溪女、那延天共为一郡之神,各有神通广大,臣东部有三员大将,各管鬼兵百万,分为三卷。是时,东华大帝遂将此书上呈,三清昊天玉皇北极大帝,时有原始天尊曰:此书流传于世,今传世安邦,治乱救度众生。东华大帝谢毕,诸圣稽首而归本位。
后至周中,老君下世托生之时,带此书于赵相出家宅,情寄老子。行至赵家园中,有一白杨梅树,于东引枝土化作一枚李子。当日,相出宅中,有一女子年一十五岁,和爷娘三两人来园中,看花到此处。女子仰面观树上有一李子甚大,颜色异众香熟,遂令摘下来度在手中,奶娘捻于小娘子食之,未吸破忽咽下,小娘子惊恐,回家中三月余不敢见父母面前,自此身腹高大,活八十一年,面颜不改,只似十五六颜容。娘子惊曰:我今腹内何鬼怪精魔,至今八十一年,因何不生?老君在母腹中忽告曰:来日卯时,我降生。娘子又去园中李树下坐,左右托李树枝,右肋下生下儿来,身长九尺五寸,头白如丝,归五色霞光,遍十方三界,诸方菩萨,遂将此书之卷传于尹喜先生,至今传于凡世……”——《六甲天书。总序》
一辆红色的夏利出租车,与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山城税务局徐局长的别墅前。别克车一直跟在夏利出租车的后面,几次想超过去,但道路不宽又很弯曲,此刻一看那出租车抢先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前,别克司机怒气冲冲的跳下车,走到夏利车旁,用力在车顶上一拍,“让开,让开,这里是你停的地方吗?”虽然目的地都是徐局长的别墅,但坐出租车来此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有来头的,至少他这个司机就能得罪的起。
“难道这里就只有老马你的别克才能停,别人家的车非要开到后门口不可?”夏利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带着眼镜的胖子,他三十多岁的样子,正是与陈枫卫飞同车,将那产妇一起送到中医院的,山城税务局办公室主任张占文。
那司机老马一看是他,立刻笑了起来,“哎呀,原来是张主任,您探乡省亲回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您,您看您看,当初您就不愿意让我送您回乡,现在又自己打车过来,张主任,您是不是对我老马有意见啊!”
“好啦!”张占文止住那司机老马的喋喋不休,“你老马开车一向讲究个稳字,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性急起来?”
那老马忽然一脸的神秘,嘿嘿笑着,等那夏利出租车由另一边启动离去后,这才凑到张占文的耳边,低声说道:“张主任,这一段时间您不在山城,可是不知道山城里出了大事呢!”
张占文一皱眉头,“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老马,不是我说你,在机关里开车,平素最忌的就是咬牙根说闲话了。”
老马尴尬的一笑,“不是的,张主任,这事说起来实在有点不好出口。”他还是东张西望了一阵,“您知道的张主任,徐局长的女儿小凤就要生了,就在山城中医院里住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生不下来,都过预产期好久了。而且生不出来的,还不止徐局长的女儿一个人,听说所有在中医院的产妇,都是一个样。”
“竟然有这种事?”张占文不禁一楞,“我来的时候,在临近山城的路上,还和中医院的一位医生,一起接生了一个孩子呢。”
老马不以为然,“恐怕要是住到中医院了,还不得是一样的难产,都说是中医院里撞了邪,冲犯了鬼灵呢……”
“简直就是胡扯!”张占文脱口而斥,“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不着边际的传闻。”
“嘿嘿,您还别说,张主任。”老马又压低了声音,“至少咱们徐局长就相信了,这不,徐局长已经把女儿从中医院里接了出来,还不知从哪里请回来一位浩天居士,据说是什么修炼了六甲天书的高人异士,正要开坛做法呢,我那辆车的后座上,全都是那浩天居士开坛所需要的东西……”说到这里,他看见张占文的脸色越来越沉,急忙补充了一句,“这可都是徐局长亲自吩咐的,她弟弟徐东风压阵买来的。”
张占文阴沉着脸,哼了一声,“都买了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老马钻几别克车内,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张占文,然后自己则将车停在了大门口,打开后车厢,“全在这里了。”
“果茶一斤,清酒二坛,木耳鹿茸各一斤,红枣黄豆各一斤,檀香二十四柱,银镜两面,铜剑两口,铜盆两只,彩缎二匹,油灯二十四盏,新凉竹席两张……”眼看着老马一件件的将这清单上的物事,搬进别墅的大厅之中,张占文终于忍耐不住,将手里的清单撕了个粉碎,“胡闹,荒唐,老马,徐局长在家吗?”
老马将最后一摞黄表纸抱进大厅,回来盖上别克车的后盖,“徐局长这会儿该在办公室呢,张主任您不进去看看了,那里面有一间房,是那浩天居士摆下的神坛,连徐局长都不能进去的。”
“邪魔外道……”张占文忽然心中莫名一动,“我们去看看也好,那里面是如何的布置。”
“不好吧!”老马却脸上露出了难色,“徐局长特意吩咐了的,不可以惊动那位浩天居士,这要是被她知道了,您还好,我可是一个小车司机,再说那浩天居士听说是很有神通的……”
张占文一瞪眼,“你怕什么,无论如何有我担着呢,徐局长怎么怪也怪不到你头上。”
“好嘞!”老马狡猾的一笑,他其实早就想看看,那间被徐局长和浩天居士列为禁地的房间内,到底有着什么秘密了,却一直有心无胆,此刻有张占文撑着,他开始兴奋起来。
那间房位于一楼大厅的右侧,就在厨房和卫生间的旁边,按照房间的设计本意,那该是一间普通的储藏室。老马从车上搬下来的那些东西,都放在了门口,层层叠叠堆了老高。老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铁丝来,摆弄了一会儿,那房门的锁便给他打开了。一推开门,顿时一阵浓烟冒了出来,直呛得两个人不断的咳起来,等到烟雾散尽,房间内的摆设尽显面前,张占文与老马张嘴结舌,是目瞪口呆。
只见不大的空间内,正面的墙上悬挂了一面黄布,上面龙飞凤舞的画了道符录,而在那道符的下方,则是十二道栩栩如生的神将的画像。正中一道书案,书案之上香炉居中,三柱粗香烟气缭绕,一枚一尺二寸的木制大印祭放在那里,书案上铺就的黄巾下垂,又有三员神将绣在其上。其中一名赤面两角,身长二丈,红衣在身,又一人单面三目,獠牙外出,再一人身长二丈,青衣神通,正是东华帝君三员大将的本命之相。
“就算再是为了女儿,也不能如此……唉!”张占文叹息着摇摇头,“这要是传了出去,在山城里还不得是闹翻了天,老马,你马上送我去见徐局长。”
老马嘀咕了一句,“中医院的事,早已经闹翻了天。”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徐局长的司机,一个是税务局办公室的主任,都是徐局长家的常客,在保姆眼中看来,基本上已经是半个自家人了,两个人出入自由,也没有人拦阻他们。
别克车调了个头,往山下驶去,张占文皱着眉头,思索着等会见到徐局长,该如何劝说她才好,只是他深知徐局长的秉性,虽然身为女性,但行事却异常的果断,此刻她既然已经请来了那浩天居士,并且还设下了法坛,恐怕成败与否都要试上一试了。张占文心中烦躁,不知不觉习惯性的摸出一根烟来,刚刚点上抽了一口,忽然醒觉车里还开着空调,顺手在车门把手边一按,车窗玻璃无声无息的向下滑开一条缝,一股热浪冲进车内,张占文把手里的烟头扔了出去,正要关上车窗,忽然看见右侧一条巷子口正走出一胖一瘦两条人影,张占文一怔,只觉得那两人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似的,他回头又确认了一眼,眉头舒展开来,一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了徐局长办公室的号码,一边对老马说,“老马,调个头回去。”
“盛夏酷暑的,那常公子怎会跑到这小城里来呢?”卫飞自己否认了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
“那也未必。”陈枫随口便说,只要不是身在“玄武遁”或者是“神魔将阵”那样的险境中,以斗嘴为乐,已经是两个人的习惯了,“既然他能出现在山城,山城里便自然有他出现的原由。”
“靠!”卫飞立即改口,“那老子便认定了那人就是常公子,你又如何?”
陈枫悠闲的说道:“那我就同意你先前的说法,这山城虽然是处于群山夹缝之中,但却并非避暑之地,以那常公子的身份,又怎么会来此?”
走出巷子口,已然是远离中医院,卫飞还是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中医院的上空,那漂浮成一团的绿色光芒。突然间在宾馆内感应到的那股怨气,又渗入到脑中,同时又有一种力量也冲了过来,这半山之中在这瞬间爆发出了数种都可以让卫飞灵力荡漾的气息来。往左是在他梦里都出现过的召唤的声音,往右则是一种他略感熟悉但却并不明显的能量。事实上,往左便是山城抗日战争纪念馆,而往右那是山城税务局徐局长的别墅,在那里摆设着浩天居士的一座六甲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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