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宵?”苏洄笑得眉眼弯弯,“好可爱啊。”
“可爱什么?”宁一宵捏住他下巴,“我比你大。”
“就一岁。”苏洄瘪瘪嘴。
“大一个月也是大。”
苏洄亲了亲他的手,“好的哥哥。”
宁一宵没料到他会这样顺杆爬,一时说不出话,只好低头快速翻页,掠过小时候的内容,这样就不用看到满页写的[小宵]两个字。
苏洄老老实实靠着,没再继续挑战宁一宵的底线,只是注意力有些跑偏,从纸上的内容到了本子本身,忽然他发现了什么。
“这上面是什么?”
他指了指本子的封底,那上面有凸出来的一小块方片形状的痕迹。
宁一宵指腹抚过,感觉是书皮和本子之间夹着什么,于是他将书皮拆下来,一张旧相片落下来。
苏洄将其捡起,发现是一张合影。画面里,一个面容姣好、衣着朴素的女人抱着个一两岁大的孩子,身旁站着一个瘦高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
宁一宵的确长得很像他的妈妈,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程度,小时候脸上带着一股子倔,眼睛很亮,眼角痣又平添一份清苦。
“这是……你妈妈和你?”苏洄盯着照片最右侧,呼吸突然有些凝滞,“右边的这个人……”
他觉得眼熟,这人的身形让苏洄想到他最不想见的人,脸型轮廓也很相近,但五官又不像。
宁一宵也发现了,他拿过照片,翻过来,发现背后是母亲的字迹,用圆珠笔写的[我和小宵,还有关诚],然后是一行日期[7。12]。
关诚?
宁一宵的记忆忽然回溯到在苏洄家留宿的次日清晨。
那天徐治开车送他,在车上提起往事,但宁一宵并不记得。
[你小时候应该见过我,不过那个时候你也就一两岁大,估计已经忘了,那个时候我十六岁,还抱过你。]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接济了我,我可能早跳海自杀了。]
[我在你家住了半年,秦月把我当弟弟,不过后来我让她跟我一起走,她没同意。]
十六岁,自己一两岁,在他家住过,这些信息都对得上。
当时听来只是感到不适,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如今再次回忆起这些话,才发现有这么多不对劲的细节。
宁一宵又想起母亲走后,徐治那通看似悼念的电话。
[我现在多少也能给你提供一点帮助,你妈妈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要是有没尽的心愿,你可以告诉我,我帮她完成。]
“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当时自己的直觉没有错,他的确在试探。
苏洄听见宁一宵自言自语,“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我不确定。”
苏洄也心存疑惑,他看到照片背后的日期,写着7月12日,于是又一次打开了秦月的笔记本,从后往前,翻到了几个日期对应的几张,从这里面,他找到了与[关诚]有关的日记。
“你看这个。”
[今天关诚带着我去了镇上,他的朋友来看他,还带了一台照相机。上次拍照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我抱着小宵,不知该摆什么动作,拍出来不太好看,但他们俩都说好看。
小关的朋友人很好,他似乎刚考上一个不错的学校,临走前还请我们吃了饭。我问饭店要了收据,还挺贵的,花了快一百,以后得想办法请回去才行。只是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了。]
“收据。”
宁一宵从那些收据里翻找所有和吃饭有关的,其中一张的总消费额是98。5元,很接近母亲的描述。
他翻到背面,脊背一寒。
[7。12,小关的朋友徐治请客吃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