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上坐起,嘴里还咬着一根不知名的草,“大哥回来了。不行,我得去告诉娘亲这件事。”
说着少年轻盈地翻身下了假山,飞跑着回了顾二夫人的院子。
脚才刚踏进院门,嘴里就已经开始嚷嚷道,“娘亲,你的心肝来给你请安了。”
随着他的嚷嚷声,从正屋走出来一个明艳的妇人,她的头上只戴了一根金钗,身穿着绿色对襟,大红色百褶裙。
“嚷嚷什么?在大门口都能听到你的鬼吼鬼叫了。安远,你什么时候才能跟你泰行表哥一样稳重?”
顾安远被顾二夫人一顿说,立刻刹住脚步,拍了拍自己沾了草屑和尘土的衣摆,最后还一甩衣袖,缓步走到了正屋前。
特意在顾二夫人面前走了一个来回,用眼睛瞥了一眼她,问道,“娘亲,我这样可像泰行表哥?”
“像,像极了。”
顾二夫人被儿子逗得咯咯直笑,指着他说道,“像穿上了人的衣着,在人前卖艺的猴孙。”
被这么一说,顾安远也不装了,身上的架势一松。
他一步就跳过去,挽住了顾二夫人的手,将她往正屋里带。
等两人坐定,顾二夫人便拍开了儿子的手问,“说吧,你这是又闯了什么祸?”
“娘,你就会冤枉我。我多乖啊。”
顾安远说着咧开嘴笑,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随意挥了挥手,又凑近顾二夫人悄声说,“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大哥回皇城了。”
顾二夫人听了这话,眉毛一挑,脸上浮现几分惊讶,“你从哪里听来的这消息?”
“那尤家的丫鬟说的。”
“什么那尤家的,这话被人听到,你别又害娘挨数落。”顾二夫人轻拍了顾安远一巴掌,陷入了沉思。
安清回皇城,难不成是临高那边出什么事了?
可夫君这个月寄来的信里,也没有提及啊。
顾安远撇了撇嘴,“也就她拿这破将军府的夫人当一回事。
皇城的人,谁不知道咱们家自从大伯没了之后,就破落了。”
“这话是你能说的吗?”顾二夫人瞪了一眼儿子。
虽然他说的也没错,自从大伯战亡后,顾家仅剩下的男丁都守在了临高那边。
常年没有战事,自然也无法建功,不然也不会搬到了靠外城这侧来。
顾家在皇城也早已没了过往的风光,只大嫂还沉浸在二十年前大伯大胜回朝的风光虚景中。
“我也就在娘你这里说说而已。”
顾安远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实际心中自有沟渠,
“娘跟你商量个事,这次大哥回临高,我能跟着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