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唧唧咕咕的,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夫妻一样恩爱。
刘瑾升在旁边看得直叹气,皇帝真是中了邪,明摆着皇贵妃娘娘爱理不理的,还跟着大秦皇帝跑了一路,清白难讲,却还仍旧当着宝贝疙瘩捧着。
试想想,假如这事儿要是换做别的嫔妃来做。别说让皇帝当着宝贝,也别说皇帝亲自出来追人,只怕刚知道消息那会儿,就下令秘密处死了。所以说,长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就是好啊,仍凭犯了天大的错,都一样能够平安无事。
眼下只能祈祷,但愿皇贵妃娘娘肚子里是宇文家的种,往后也别再这么折腾,动静实在是太大,简直闹得人仰马翻的。还有赶紧跟皇帝和好吧,就算使小性子也得有个限度,总是在夜河这种破地方呆着,有什么意思呢?
“刘瑾升?”宇文极回头皱眉,斥道:“你晒晕了?让你去拿雪津丹来。”
“是。”刘瑾升忙不迭的去了。
慕容沅叹了口气,道:“不知怎地,总是觉得心口闷闷的,没胃口。”
宇文极自然知道其中原委,可是这会儿要说吧,又怕她生气,好歹把生辰欢欢喜喜的过完再说,因而忍住了,“许是天热,胃口小,你吃点清爽的东西。”
慕容沅指了醋汁儿莲藕,“这个还行。”又指了腌小黄瓜、醋溜瓜片儿,“这几样也还可以,等等……”她觉得奇怪,“我怎么连口味儿都变了?全喜欢酸不溜秋的东西。”
宇文极正吃了一块鱼肉,呛着了,“咳咳……”
“你慢点吃。”慕容沅看他狼狈的样子,怕他真卡着,倒是一时忘了自己的口味,担心问道:“好点没有?要不,吃一筷子青菜带下去。”
“没事,没事。”宇文极咽了咽,端起茶冲了一下,“下去了。”
刘瑾升拿了雪津丹回来,陪笑道:“娘娘,你要的雪津丹。”他怕慕容沅不喜,没敢自己倒出来,而是递到了桌子上,“还要什么,只管吩咐奴才。”
慕容沅一向都不待见他,没理会,只管帮着宇文极端茶送水。
宇文极怕她累着,“我自己来。”因为是头一次要当爹,心情难免紧张,“你坐着别动就行了。”
慕容沅觉得他最近今天怪怪的,等吃完了饭,撇了众人,忍不住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瞧着古里古怪的。”
宇文极知道那事儿躲不过,咳了咳,“阿沅。”他靠近她坐下,怕她等下一生气就砸东西什么的,得防着点儿,“就是我犯了一个错,嗯……,你能不能原谅我?”
“你又犯什么错了?”慕容沅诧异道。
“皇上!”有侍卫急匆匆赶到门口,回道:“帝都那边来消息了,有关魏王!”
慕容沅不由脸色一变,忙道:“你快去!”
宇文极也是整肃了脸色,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临走前,还道了一句,“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早有安排的。”方才匆匆出了门。
可是慕容沅怎么能不担心?即便已经知道,魏王谋反是被宇文极算计,但狗急了还跳墙呢,魏王又岂能束手就擒?逼急了,自然是一番缠斗厮杀,刀光剑影、血色漫天,一想到这儿,忽地觉得一阵恶心反胃。
慕容沅揉着胸口喘气,伸手道:“我想喝水。”等张嬷嬷端来温水喝了,心里的浊气还是在不停翻涌,又吃了一粒雪津丹,“真是奇怪。”她将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片刻之后,却是大惊失色。
“哐当”一声,她失手把雪津丹的瓶子掉了下去,摔碎了,滚出一地药丸。
----自己居然怀孕了!
前些天,一直因为端木雍容的事困扰,忙着处理,送他走,根本就没有顾得上留心自己,就连发烧了,也想着是身体不是没有深究。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
可是自己之前和宇文极,明明有喝避子汤,怎么会……,他,瞬间反应过来,不由气恼道:“这个混蛋!又哄我。”一定是他在避子汤里面做了手脚,亏得自己还那样相信他,没有疑心过,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难怪啊,难怪自己会做那样的梦。
其实因为身体有了预兆,肚子里的孩子感到害怕,他怕自己这个母亲不喜欢他,会不要他,所以才衍生出那样的梦吧?所以父皇才会在梦中告诫自己,让自己不要变成母亲那样的人,不要一辈子活在仇恨中,更不要无视自己的骨肉。
可是……
这太突然了。
慕容沅有点不知所措,呆了一阵,甚至连该和宇文极生气都忘了。
不过她也没有机会和宇文极生气,因为宇文极收到了紧急军情,虽然不至于火烧眉毛,但也没时间耽搁,只回来匆匆道了一声,“等我回来。”便一脸肃然的出了门,然后便离开了夜河郡,领着大军往帝都奔袭而去。
留下还没有回过神的慕容沅,独自一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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