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两年,河间王确和大女儿隆庆走得近,原以为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熟络而已。断断没有想到,居然是……,哪有堂兄堂妹搂一起?还要避开驸马再幽会!真是两个畜生!
不知廉耻,还污秽了小女儿眼睛!
“父皇,父皇……”阿沅见他面色狰狞难看,有些害怕。
武帝目光一垂,这才发现自己吓到了小女儿,赶忙缓了缓神色,将那些震怒悉数压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温和问道:“别怕,父皇只是一时有些吃惊罢了。”
阿沅低了小脑袋,“女儿怕,怕大皇姐和大堂兄知道……”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女儿,还有跟我一起去拣风筝乐莺。”
“缪逊!”武帝忽然朝外面喊人,等心腹太监进来,吩咐道:“把跟着三公主过来奴才带进来。”等乐莺进来,微眯双目,轻轻一扫,“听说你平日不好好服侍主子,经常偷懒怠慢。”
乐莺一头雾水,“奴、奴婢……,没有啊。”
“还敢顶嘴?!”武帝忽地沉脸,然后深深看了缪逊一眼,“这等偷奸耍滑、目无主子奴才,不必留了。”
阿沅大吃一惊。
断断没有想到,皇帝爹居然要把乐莺灭了口!
乐莺吓得脸色都白了。
缪逊无声无息上前,一掌将她击晕过去。
“父皇!”阿沅急了,她可不是真正皇室,不能接受把人命当做草芥,让乐莺就这么无缘无故枉死。因而跪下去求道:“乐莺什么都没有做错,也不会到处乱说,父皇饶了她吧。”
“你起来。”武帝脸色不好看,“听见没有?”
那一刻,皇帝威严气势扑面而来!
阿沅竟然不敢违抗,惶惶然强行站了起来,心下慌张,不知道该要怎么去给乐莺求情,继而想到原公主一贯任性娇纵,干脆跺脚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乐莺嘛。”
武帝居然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女儿耍赖。
哭了一阵,阿沅只是把眼睛揉得红红,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知道没有效果,只能央求,“父皇,你就饶了乐莺吧。”
“阿沅。”武帝认真看着小女儿,问道:“你知道你错哪里吗?”
“啊……?”
“第一,你还没有把乐莺退路想好,就直接来回禀,所以她死了,也是被你害死;第二,你身为皇室公主,身为朕心爱小女儿,居然为了一个奴才下跪,这样只会惹得朕生气,让那奴才死得。”
武帝揽了女儿小小肩膀,“你虽然还小,但是却不能一无所知。”
阿沅眼里闪过一丝了悟,“是,女儿知错了。”
武帝又问:“那么重来一次,你要怎么办?”
“我……”阿沅想了想,“如果我不想害了乐莺,就说、就说当时我自己任性淘气,跑去拣风筝,身边其实一个人都没有。”
“胡说!”武帝皱眉打断,“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奴才们是怎么服侍?全部拖出去打死!”——
暴力爹啊!
阿沅到底不是真六岁,心下明白,皇帝应该没有真打算处死乐莺,只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呃……,手把手教自己皇宫里生存技能——
学宫斗技能哪家强?大内皇宫找皇上。
因而再想了想,说道:“嗯,就说是我和乐莺一起去捡风筝,但是起因却是我崴了脚,不怪她。而且、而且……”心下飞琢磨说词,现编现卖,“当时我台阶上踩滑了,掉了下去,多亏乐莺做了肉垫挡下面,不然我就摔断腿了,所以她是一个忠心护主好奴才,父皇不能处死她。”
“越编越没个谱儿。”武帝“嗤”一下笑了,继而点头,“不过你小小年纪,能这么想到说辞和办法,也算是难得了。”他叹气,“慢慢来,但是以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
阿沅小心翼翼问道:“那……,父皇饶了乐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武帝一身明黄色无爪龙袍,皱眉时,身上金龙也似跟着生气,张牙舞爪、目光狰狞,“若是不让奴才受点苦处,嘴巴怎么封得住?再说了,你又哭又闹为她求情,如此深重大恩,做奴才得心里记牢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