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姐成全。”夏儿突然跪在地上,对着千帆深深地磕了个头,那心思顿时明了。
千帆稳稳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思绪翻转。
“夏儿,我本想许你安稳人生,却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既然如此,那不如为我所用吧,我亲爱的大伯母,既然你有了身孕,我就备份大礼送给大伯父吧。”
岳府莲花池塘不远处的假山中,有一个人工挖出的石洞,洞内十分清爽,今日早朝上,岳崇山的死对头又跟他争执了一番,让他十分恼怒,这会对着棋盘也是毫无心情。
这些年在京城韬光养晦,做到御史大夫,岳崇山其实并不甘心,他一直在等,等待可以出手押宝的时候,若是那些皇子里有堪当大任的,那么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就在心中郁闷的时候,突然一阵歌声轻轻传来,紧接着便是池水的拍打声,岳崇山缓步走出假山,便看到一个身着麻衣的少女坐在池塘边,一双白嫩的小脚轻轻踢打着池水。
“你是谁?”岳崇山心中一动,出口问道。
“奴婢,奴婢见过老爷。”夏儿有意没有称呼岳崇山为大老爷,以至于让岳崇山先入为主地以为夏儿是大房院子里的丫头。
看到夏儿赤着脚跪在地上,岳崇山突然有些失神,十五岁那年,他与他人赛马,遥遥领先之后便有些得意,没想到那马儿突然受惊,将他摔了下来,他顺着山坡一直滚到了小溪边才停住。
当时迷迷糊糊中的岳崇山便隐约看到一个身着麻衣的少女坐在池塘边,一双白嫩的小脚轻轻踢打着池水,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昏倒的他,才起身赤脚走了过来,温柔地开口,“你还好吗?”
可是当时他根本没有看清楚少女的面容便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岳府,他问了很多人,花了很久去找那个姑娘,始终没有找到,这件事,也就是成了岳崇山几乎已经遗忘的记忆。
夏儿身上始终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但是沉浸在回忆中的岳崇山并没有在意,他只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热,记忆中那个救过他的少女与面前的婢女慢慢重叠,仿佛成了同一个人……
而这边,千帆午睡醒来,刚一起身,翠烟便立刻出现,很快为千帆穿好了衣服,又要为她梳理头发,千帆笑道摇头道,“翠烟、翠柳,你们既然跟了我,那便要服从我的规矩,这几日我发现,你们似乎不太善于和同龄的小丫头相处,但是既然在我身边,那么自然要跟周围的人打好关系。”
“奴婢明白。”翠烟和翠柳对视一眼,恭敬地答道,她们没想到这位深闺中的小姐虽然看上去英气十足,却有着细腻的心思。
“例如这些琐事,你们就不必要做了,抢了春儿她们的活计,春儿前几日是不好意思,但是今日怕是敢哭给你们看的。”千帆看她们俩有些拘束,又笑着说道,“到时候你们哄不好春儿,可不要来求我。”
翠烟和翠柳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下一刻,春儿和冬儿就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千帆已经穿好了衣服,春儿连忙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又自己穿好衣服了?”
“我起来了,翠烟在这里,就……”
“翠烟!”春儿蹬蹬蹬地跑到翠烟面前,两眼泫然欲滴,红着鼻子哽咽地开口,“翠烟,我知道你们比我厉害,可是你不能总抢去我最欢喜的事啊,你们可是来保护小姐安全的,这种琐事怎么可以让你们去做……”
翠烟大概第一次遇到这样能唠叨的丫头,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脸求救的神色看着翠柳。
翠柳早在春儿飞扑上来的那一刻,便挪到了给千帆梳头的冬儿旁边,煞有介事地向冬儿讨教梳头的诀窍。
冬儿看翠柳的头发有些凌乱,笑着开口道,“翠柳姐姐,以后你来我房里,我替你梳头便是。”
“使不得使不得。”翠柳连连摆手,羞涩地笑道:“冬儿给小姐梳头发,怎么能给我梳发,万万使不得。”
“梳个头发而已,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千帆从镜子中看向翠柳乱蓬蓬的发髻,“待会让冬儿给你梳理下,你现在是我的丫头,出去便是我的脸面,万不能如此不修边幅。”
“呵……”冬儿听到小姐的话,笑道,“小姐,哪里有人说人家姑娘家不修边幅,也亏得翠柳姐姐不计较,不然多伤心。”
“是我说错了?”千帆笑着看向春儿那边,说道:“春儿,你差不多就可以了,岳礼去军营了吗?”
“回小姐,老爷已经带着岳礼公子去了兵营,听老爷说是打算让岳礼公子从小兵开始,实打实地往上走。”听到千帆的问话,春儿立刻收住了所有的表情,笑眯眯地对千帆说道,“岳礼公子看来也是愿意的。”
翠烟看着善变的春儿,顿时觉得自己和翠柳在暗卫营学的东西似乎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