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清看了盒子里的东西,拍案而起,把钱明菲吓了一跳,赶忙看过去,“这,怎么是这个,不是说都销毁了吗?”
苗文清腿一软沉坐在椅子上,“是不是他们骗我的,其实没有销毁。”
钱明菲脸色苍白,刚想说话,苗文清突然站了起来,“不对,这件事不对,我必须得闹明白了,群群,群群。”
苗群群在屋子听见苗文清急切的叫声,赶忙跑过来,问:“爸爸,怎么了?”
苗文清拿起盒子递给苗群群,“你自己看看。”
苗群群接过盒子一看,顿时睁大了双眼,“爷爷的医书,怎么回事,爸爸,这,这是阿岳拿过来的,怎么会呢,他们不是说把咱家的医书都销毁了吗?阿岳怎么会有?”
“你没听他说起过吗?”钱明菲问。
苗群群摇摇头,说:“没有,他没有提过这些东西。”
苗文清冷静了一下,回坐到椅子上,左思右想,拿起盒子就往外走,几步就到了院子里。
“文清,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钱明菲追着苗文清,很是担忧。
“是呀,爸爸,这么晚出去太不安全了。”苗群群也紧跟着劝说。
苗文清转头看着她们娘俩,“我去找张明岳,我要问问他,这书是从哪里来的,是就这一本,还是,还是有很多,我不能让家传的医书落到别人的手里。”
钱明菲拉着苗文清不让他走,“今天太晚了,实在不合适,明天一早咱再去,行吗?”
“不行,我今天必须去,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我一直以为我彻底地失去了它们,我愧对父亲,愧对我的前半生。可没想到,有一本出现在了我面前,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第二本、第三本,甚至所有。”苗文清神情激动,甚至有点癫狂。
钱明菲太知道公爹在丈夫心中的地位,也知道当时失去这些医书的时候丈夫是如何地痛心,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搂着她呜呜哭,那不仅是医书,那是公爹对他的爱,留给他的念想。
“群群留在家里,我陪着你去。”钱明菲下了决定。
“不行,我也要跟着去。”苗群群赶紧站在两个人中间,“再说,你们也不知道阿岳的家在哪里,我给你们领路。”
“群群,听话,太晚了,你一个小姑娘家跟着更不好,你告诉我们明岳家的地址,我们找去。”钱明菲坚持不让苗群群跟着。
“就不行,我就得跟着,你们出去,把我留在家里,我不放心。”苗群群一点不让。
“那文清,要不这样,咱们先去找大哥,说不定大哥知道点什么,那样更好,我们就可以明天再去,今天晚上的确实有点…。。”
钱明菲没有说下去,苗文清听完犹豫了,他确实不能为了医书耽误女儿的终身大事。
“没事的,爸爸,”苗群群出声了,声音有点沙哑,“就今天去吧,舅舅肯定不知道的,要是知道早就告诉您了。”
“群群,今天你俩刚订婚,我们深更半夜上门,这太不合适了。”钱明菲劝着说。
苗群群抹了抹眼泪,说:“没事的,阿岳不会有意见的,如果岳外公有意见,我就去求他。”
苗文清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肩膀慢慢放松下来,神色也没有刚才激动,“那就明天一早去吧,有或没有,事已定局,今天晚上或明天早上结果都一样,回吧。”
说完,他抬脚回了书房,坐下来轻轻拿出盒子里的医书,就像是怕用点力就坏了一样,翻开第一页,右下角手写署名“苗潜”,再见父亲手书,苗文清眼圈一红,深吸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抚摸着。
钱明菲和苗群群看见了,也都红了眼圈。
一页又一页,苗文清就坐在书房里翻着手里的书,有的时候甚至脱口念出来,钱明菲劝他去休息他都不听,执意坐在那里看书。
钱明菲又劝苗群群去休息,明天还要上课,苗群群摇摇头,就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父亲读书,想着心事。
钱明菲看着两个人都劝不动,出门去厨房准备了些宵夜,硬是塞到两个人的手里。
早上不到五点,天黑着,苗文清还在读书,钱明菲和苗群群在旁边陪了一夜。
门外的公鸡叫响了今天的第一声鸣,苗文清就像上了发条一样站了起来,合上书轻轻放在盒子里,说:“现在走吧,到哪儿天就亮了。”
苗文清一马当先出了门,钱明菲母女紧紧跟随。
天光刚亮,老爷子就起身了,当院站定开始练拳。自老爷子学会这套养生拳,就停了其他的锻炼,每天专打几遍,这近一年来感觉身体轻省不少,打仗的时候落下的暗伤似乎也在慢慢消散。
老爷子承转启合练得正起劲,就听见咣咣有人拍门,他停住动作做了个收势,才动身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即便老爷子几经风雨也惊呆了,“苗家侄子,你们怎么来了?”看着他们一家人暗沉的脸色,心往上提,可别是两个人的婚事出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