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冰刃阵,不过是他们当年玩过时的小把戏,他们将这种残忍的机关用来对付这个时空手无寸铁的人,简直是毫无人性。
丁乙随即又自讽,那个为了生存而战斗的时空,又能出几个像姜互那样满身正义的人呢?他打量姜重楼,他身上的药剂已经用了将近二十年,可以算得上阙宫早期的人员了,不知道他在阙宫身份几何?“嗯,钟意告诉我的。”
“那不知道丁先生今生上门,所为何事?”
“钟意失忆了。”丁乙丝毫不畏惧他,“姜教授应该知道有一种药剂可以让人恢复记忆。”
姜重楼沏茶的手顿住,手一翻,直接水壶丢在茶盘上,阴沉眼睛,“钟意,你不是要快意恩仇吗?当初可是你不愿意恢复的,现在反悔了,怂了,还需要借别人的口。”
钟意翻着白眼不承认,“你说要用现在的记忆来换。那我肯定不愿意啊,消失的过去对我而言没什么用处。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着眼睛的对丁乙说道,“对了,我忘了告你,我还有一个妹妹呢,一起在孤儿院的妹妹,叫小叶子。她也被人从火场了救了出来,你能帮我找找她吗?姜重楼对她非常上心,你不知道……”
姜重楼几乎咬牙打断她的话,“钟意,你够了。”
“我可不怕你,我有靠山。”钟意难得见他吃瘪的样子,很是洋洋得意,“你可追不上这位的大长腿。”
丁乙对钟意的评价多了几个词:聪明狡诈,懂得借势,心机重,却作死的很。他淡淡的说了一句,“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
钟意嘴巴“o”了半天,得,这又是遇到一个不好对付的聪明人,“最后一个问题,关于恢复记忆的事情,姜重楼有没有骗我?”
丁乙不慌不忙,“自然是……骗你的。”
“果然!”钟意从凳子上挑起来,指着姜重楼就大骂起来,“姜重楼,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说我不要记忆,你偏偏不停的提起小叶子,让我觉得欠了她天大的恩情,然后我想着要不就把记忆拿回来吧,你又骗我,阻止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真的要听吗?”
“我听着呢。”
“你太自私了。我怕你想起来之后,反而害了她。”
钟意一愣,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失魂落魄的退了一步,却撞在了凳角上,她也顾不得疼,“我是那样的人吗?姜重楼,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吗?”
丁乙看到她紧紧抓住椅背的手青筋凸起,周身却微微颤抖,哀伤迅速填满布满阳光的屋子,他觉得有些寒气逼人。
“不是吗?”姜重楼嘲讽道,声音却如同寒潭,没有一丝的起伏与温度,“你自己什么人,自己都不清楚吗?”
这样的指责,钟意更是哀痛的摇了摇头,“姜重楼,我明知道你故意引我上钩,明知道你不坏好意,我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围在你身边,我自欺欺人了三年,不过是因为这样,你才会看我一眼。”她拍着自己的胸,生出一股悲壮,“可是我敢对天发誓,我钟意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你姜重楼。你姜重楼姜教授,可敢说这样的话吗?你可敢拍着你的良心说,你从来没有利用我,没有害我之心吗?”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逼你。”
“要说这世上最自私的人,你姜教授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她向前逼近了两步,“你今天要是敢承认,我还认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姜重楼没动也没说话,却是满身的煞气,这份沉默让丁乙有几分难以自处。钟意这性子说来就来,让人一点防备也没有。要是知道她来这一出,他宁可偷偷摸摸的来。不过姜重楼,他虽然没谈过情,这样的男人,摆在这个时代就叫做渣男,这样对一个女生,他都有些看不过去。
“好!”钟意顺手就抄起一个水杯,砸在地上,清脆的破裂声让这满室的沉闷注入了新鲜的空气,“姜重楼,老娘我瞎了眼”,背挺的直直的,泪水倔强的呆在眼眶里,“从今天开始,老娘不陪你玩了。”
说着抄起椅背上的大衣就冲了出去,门一开一合之间被甩的直响。
坐在楼梯上的小妹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钟意抹着泪冲出去了,她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来,最后在追上去和完成老板的交代中选择了后者。
她将脸埋在膝盖上,又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能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丁乙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很快的收敛心神,勾着唇,“你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