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了!快救火!”
“哎呦我的天啊,春芳啊!快出来!”
“妈妈,不行啊,这火太大了,救不下来!”
“这到底是谁做的孽啊!”
胭脂楼中冲天的火光已经照亮了周围的天空,春芳阁此刻已经被火焰包裹起来,而妈妈只能瘫倒在地上,几个伙计也是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上京之中起火的却也不止这一处,外城双月河边的仓库此刻也开始有火光窜出来,自前朝以来,双月河便是贯穿上京的水道,之后华朝又花了不少力气去拓宽和改道,到了今日甚至已经连通南下的运河,而着火的仓库就是商贾在河边修建的,为的也是方便暂存货物。
等着衙门的人过来查看情况,春芳阁和仓库都已经化成了废墟,稍作了检查,搬出尸体和烧毁的货物,尸体自然已经无法分辨,一夜的大火早就烧的只剩下佝偻的尸体,而货物则是让衙门的人发现了异样,其中竟然有些未烧干净的兵器,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其中还有一些手弩,弩机是严格管制的东西,如今却出现在上京的仓库里,一切就不同了,衙门的差役不敢怠慢,即刻报了上去,随机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几个相关的商贾立即被人拘了起来。
“你是说春芳阁烧了?”右相府中,严番听着手下人的回报,自从望月楼被李怀占下,他就建了其他的几个酒楼和春馆,其中就有胭脂楼,“春芳呢?找到了?”
“妈妈说,人已经死了,尸体已经被找到了,只是样子……”
“恩,就按当初吩咐的说,吴家的人既然放了火,就要烧的再旺一些,要不然这戏就太没意思了。”严番呵呵一笑,抿了一口茶,下人很快离去,而太子府中,袁承道也已经从衙门得到了消息,一日之间两处大火,春芳阁倒也不怎么在意,而仓库中的货物则是让他颇有些在意,仓库不是一个商贾租下,相关的几个人都已经被带到了衙门,一番严刑拷打之下,几个商贾便都招了,证词上半真半假,袁承道也清楚,都已经上了大刑,这些人又都是养尊处优的,自然受不住,有些胡乱攀咬也是正常的,只是其中有一个做木材生意的商贾,竟然说到了吴家长房长子吴之隆,这难免让他多了几分猜想。
“让人多查查吴之隆的情况……”要是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过得询问,但是如今在他心中自然知道吴家与李建之间的仇怨,这场大火起的突然,发现的手弩也是非常之物,他不等不多留些心意。
而就在太子府和右相府的关注下,上京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有了关于两场大火的传闻,其中自然少不了吴家的联系,吴成隆与春芳姑娘的关系,还有吴之隆与仓库之间的关系便都被人挖了出来……
一时间各种传言便将吴家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之后衙门之中更有吴成隆玷污清白女子的消息出来,倒是与前一阵子小黄鹂的传闻不谋而合,小黄鹂本就是名角,与梁诗诗等一众才女有着不错的关系,再加上当初田虎作乱,她也帮助了不少文人,在文人中有着不错的口碑,而她本身也已经是诗仙李太白属意的女子,一切的舆论便都是导向了李家和命运坎坷的女子,吴家的名声便算是陷入了低谷。
“这事绝无可能,当初准备的东西都是我亲自负责,怎么可能让外人插手,还留下这应该的尾巴?”此刻的吴家自然也已经认识到事情的严重,只是一切的发展太过迅速,虽然朝堂之上对此还是只是三缄其口,但是坊间的传言已然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你说不可能,衙门里的证词已经白纸黑字的写清楚,那个什么狗屁商人此刻也就只有半条命了,但是还是死咬着你不放,你到是说说啊。”
几个人轮番的质问,他们都是吴家的长辈,却也是代表了各自的利益,到了此刻自然是希望又人能出来担下责任,也不至于连累了他们。
“几位叔伯,我吴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这两个儿子做事是有不妥,但是细想起来,也而是他李家欺人太甚,竟然为了一个戏子做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成规矩……”
“你的意思是……”
“事情已然很明白了,李家的洪记往日里就是如此做事,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愚弄百姓,让他们穿些流言蜚语,以势压人而已。”吴建森看着面前的几人,“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
“哦,那你的意思是?”
“李家是武将出身,朝堂之上根基尚浅,虽有些战功,但是在我看来也是有些功高盖主了,既然如此,何不做些文章,我想以我吴家的关系,还不至于落了下风。”吴建森淡淡的说着,其实心中早有了算计,当初既然知道了这不过是严番做的局,既然已经入了局,便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更何况几日来朝堂之上也没有人说过只言片语,就更加让吴建森感到其中的有些蹊跷,也是在今天,他终于从太子府那里得了可靠的消息,这才有了现在的底气。
屋子里的数人都是沉默了下来,吴学森便将之后要做的事情说了出来,几个老人都是人精,自然一点就通,随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华朝自开国以来就是文臣的天下,虽然到了如今乱世,但是谁也没有怀疑,也不敢怀疑祖制。
到了第二日朝会的时候,关于李家的各种参核便接踵而至,其中无非是李家在西北肆意妄为,虽然平叛有功,但也做的有些过分,勾结了梁山贼寇,建议夺了李家兵权。
李怀虽然没入朝堂,但是内卫中早就有人讲事情报了过来,“知道了,继续盯着吧。”作为内卫九人之一,李怀对此表现的平淡,似乎满朝的怨气并不是对着他和李家来的,“老三,你可要小心了,这些文臣都是属狗的,一旦被咬住了,再想挣脱就费劲了,不如……”
缜密处的徐柞,倒也是内卫中的老人,与九叔不同的是,他也就是不惑之年,但是父辈就是内卫九人之中,所以在内卫中资历算是最老的,“这次的差事,你办的确实不错,不过你要知道,我们终究是内卫,说好听的是皇帝的亲信,说的不好听也不过是爪牙而已,对于那些朝堂上的大人来说并没有多少说哈的地方,你李家也是武将出身,与他们也不是说的上话的。”
李怀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对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长辈的口吻,这已经算是客气了,“徐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太子的意思,又活着是右相?”
对方脸色一沉,扭头出了屋子,其余几人也都跟着离开,屋子里便只有李怀一人,一边抿着茶,一边长出一口,透过窗户,看着远处阴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