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多进补。”默言道:“吃药终归没有食补好。”
伊月容苦笑。
“世子妃不如大方些,反正也不缺那几个钱,再炖鸡时就做三份,二太太和二爷都有,再来抢也会觉得没脸。”默言劝道。
“我会在意那几个钱吗?有些人,你觉得很没脸的事,她做起来理直气壮,我看她不是想吃那点东西,分明就想让我死,好腾地儿。”伊月蓉抹了把眼泪道。
“世子奶奶,太太说,让您今儿买两只大点的肥鸭,一只红烧,一只用天麻人参炖着,春梅嘴馋,想吃鸭了。”正说着话,二太太跟前的小丫头过来道。
“你告诉太太,让她找赵妈妈,我是大房的人,管不了二房的事儿。”伊月蓉没好气道。
“怎么是二房的事儿?不是你自个要把春梅放眼么跟前儿的吗?赵妈妈买的物什是有定数的,超额不得我自个儿掏银子?我哪有钱。”二太太竟就在外头,闻言进来道。
“太太既知春梅是我屋里人,她吃什么用什么,自然是我这个主母说了算,一个贱婢好吃好喝地还不满足,凭什么挑精拣肥?”伊月蓉也没好脸子,怼道。
“你什么意思?拿世子妃身份压我?阿赞是我生的,从我肚皮里钻出来的,他便是当了王爷也是我的儿,你也得听我的,让你买两只鸭怎么了?要你老命了?一天天的瘫床上啥事也不干,还管东管西的,你再这么着,把管账钥匙交出来,以后收支都由我来管。”二太太一插腰,指着伊月蓉骂道。
“那是我的嫁妆,凭什么让你管?”伊月蓉气笑。
“嫁妆怎么了?一个商家女,不是有点嫁妆忠义侯府能瞧上你?肯用你的钱是给你脸,再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进了秦家的门,就是秦家的人,分那么清干什么?不想过了?”二太太一顿抢白,唾沫星子四溅。
伊月蓉紧咬唇,气得手不停地抖,眼周布满血丝,默言生怕她背过气去,忙道:“吸气,深呼吸,唉,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就不算什么大事,气大伤身。”
“好,我买,不就是两只鸭嘛。”伊月蓉说着将一锭银子扔在地上。
足足五十两,买上百只鸭都够了,二太太也不生气了,笑嘻嘻捡起银子:“你好生歇着吧。”
二太太一走,伊月蓉的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彭妈妈也跟着伤心:“主子,要不回娘家住段日子吧,前儿个舅老爷来,就是接您回去的。”
“哪里是想住就住的,得母亲同意,就算住,也不能住太长久,顶多两三天就得回,懒得折腾。”
“顾妹妹在这儿呐,让我好找。”程明秀一身大红箭袖孺裙走了进来,她长得英气,这一身明妍爽利,衬得她身姿健美英武。
突然这么热情,默言好不习惯,忙起身行礼,程明秀却托住她:“哎呀,你我年纪相仿,不用太讲究的。”
一回头,象是才看见伊月蓉:“表嫂可好些了?对了,春梅的肚子该有两三个月了吧,表嫂可要把握好哦。”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默言还记得,初见时,她待伊月蓉可不是这个态度。
只是不明白,为何对自己突然热情了。
“走吧,好些日子没见舅母了,一起。”说着就去拉默言的手,默言顿时汗毛倒竖,她伸过来的手,如同小时在田间见过的毛毛虫一样可怕,忙后退一步避开:“表姑娘请。”
程明秀眼底滑过一丝愠怒,脸上仍带着笑:“对了,听说你昨儿个伤了宁阳?”
默言一脸无辜:“没有没有,不敢的,皇上圣明,已经决断了。”
程明秀眨眨眼睛笑道:“嗯,是呢,宁阳自个伤的,怪不得旁人。”
伊月蓉住松花院,与梧桐院只隔着一堵墙,只是要绕一大圈,过一座桥才对道。
程明秀一路拉默言说话,默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心不在焉,到了桥上,程明秀站住,默言只好也停下,不解道:“怎么了?”
“你就不难过吗?”程明秀问。
默言莫明:“难过什么?”
“你顾老太太将顾四姑娘许给阿颂哥哥,庚贴都换了,那可是你堂妹,你们同是顾家嫡女,而你还先进门,她却要成为你的当家主母,使唤你这个堂姐,心里不觉得不平衡吗?”
默言很配合地神色一黯,幽幽道:“这是夫人和大爷的事,我一个妾室,难过与不难过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不了的事,而且,大爷终最是要娶妻的,娶谁不都一样么?”
“怎么能一样?你愿意被自家妹妹欺负,当奴婢使唤?”程明秀激动道。
“又能如何?”默言哽声道。
“要想法子啊,你连宁阳都不怕,会怕个比你年纪还小的小丫头?”程明秀道。
“我很怕郡主的,怎会不怕啊。”默言可不傻,眼见着是个坑还往里头跳?
“哎,时辰不早了,一会晚了,夫人会不高兴的。”
默言一副怕事,赶紧避开的样子。
程明秀追上来:“你若不愿意,还是要法子的。”
默言问:“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