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深刻地研究过爱情,才能描写爱情,就好像只有学习了一门语言才能讲它一样。
这是一个很朴素的道理,在读者眼中,古庸生小说一味悲剧,根源在于对爱情的片面理解甚至压根就不理解。
“练霓裳一百岁时才让优昙花到她手上,那么这中间的五六十年算什么?作者给出这种结局我宁愿不要看到。”
“为什么凌未风要在临死前才说出自己的身份?是为了让刘郁芳更痛苦?是为了让剧情显得更悲壮?作者想写高潮的心态,我们理解,可是总不能脱离人物性格吧,凌未风不是大侠吗,不是天上神芒吗,不是巨能忍吗,干嘛选那个最不适宜的时机说出真相?”
“《越女剑》中的阿青、《白马啸西风》中的阿秀、《白发魔女传》中的练霓裳以及现在《七剑》中的刘郁芳以及未来的某某某,古庸生,你对不起这些女子。”
“难道作者是妹子,曾经受过伤害,所以坚持不让书中的角色获得幸福?”
“现实已经诸多令人郁闷的事情,我们看小说就是想看个舒畅,缓解一下情绪,结果作者让我们更郁闷,我们不要什么大道理,不要什么直达人心的悲剧,我们就要爽。”
……
不出意料,大家在看完小说之后,不论是对本书男女主角的结局,还是对之前《白发魔女传》的结尾处理,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反弹。
“一本书出现两个悲剧,这是挑战读者底线的节奏吗?”
有反对的声音,自然也有反对反对的声音,这是整个世界,或者说是全宇宙的规律。因为从来就没有一样产品,能让所有人都齐声叫好,所谓经得起多少赞美,就要承受多少谩骂。
支持七剑的人,从人心、道德、时代等方面对小说进行阐释,他们认为凌未风和刘郁芳的不相认,恰恰是人心中最不足为外人所道的那个点在作祟,那种自伤之下的孤芳自赏,那种忍将往事含泪吞的道德满足,都是造成二人悲剧的潜在因素,从这一点来讲,作者对人心的洞察是非常细微和精深的。
至于韩志邦舍身取义、牺牲小我的伟大抉择,更是通篇故事最令人动容的地方,也是本文最亮眼的一次升华。
面对这些讨论和争议,千红按惯例放任不回应,还是那句话,文艺作品不怕争议,百家争鸣,万紫千红。
不回应不代表没态度,实际上,千红借着这股讨论潮,顺势狠狠地推了一把《鸳鸯刀》。
“你还沉寂在白发绝恋中无法自拔吗?你还在为白马少女黯然神伤吗?你还在对越女阿青念念不忘吗?你又一次被天山七剑刺中心伤了吗?不要惆怅,不要怨憎,劳模古庸生全新作品《鸳鸯刀》元旦佳节,登陆《大江湖》,爆笑来袭,这一次,包你笑到胃抽筋!”
这个地摊式广告一出,顿时引来吐槽无数。
“千红什么时候变成午夜卖假药的了?或者增加了天桥地摊这条有前途的销售渠道?”
“鸳鸯刀?确定这个名字是古庸生新书名?还可以更土鳖一点吗?”
“古庸生要写喜剧了?古庸生会写喜剧?”
这些嘲讽算是比较善意比较明媚的,另外一些诛心言论说得煞有其事,痛心疾首,让人读起来忍不住唏嘘长叹。
“古庸生最终还是输给了舆论,没能坚持自己,须知,一个开始从俗媚俗,根据读者喜好写书的作者,已然走进了死胡同,走上了下坡路,不能不让人叹惋,不能不让人失望,从此再也不会浪费一毛钱买你的书。”
……
柳敬亭暂时没时间上网关注这些讨论,他先跟《少儿文艺》姚主编去了一个电话,接受了乔可丽父母的邀请,时间暂定在一周之后的元旦小长假,因为元旦当天要去参加伊水安的婚礼,正好顺路。
坦白来说,柳敬亭并不愿意以作者的身份去见读者或者读者家长,不过他隐约记得乔可丽那个女孩,那个明明有父母疼爱,却仍然孤独的女孩。
而现在,他需要去等另外一个女孩——一起过圣诞。
校园中的小情侣,最喜欢各种节日,其中尤以圣诞和情人节为盛,而投机取巧的商人们更是丧心病狂地整出了一年十二个情人节。
1月14,日记情人节,2月14,传统正版情人节,3月14,白S情人节,4月14黑S情人节……
仔细分辨一下,大家会发现这些情人节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送礼物,囊括了各式各样的礼物!
所以,这些节日其实可以统称为“礼物节”。
柳敬亭给弥琥的圣诞礼物是伊水安的新书《半瓣莲》,安排的二人活动是毫无新意的,吃火锅,看电影。
“这次考试如果考砸了,就全怪你。”
弥琥从考场中走出来,看到柳敬亭之后,立即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