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叹非叹的一声,出人意料的温存,“我在校庆典礼上把你带走,花几百个亿让你留下,又上下疏通关系接你出来,不是因为我喜欢看你流眼泪,知道吗?”
段子矜的胸口震了震,一团怒意想压都压不住,她冷笑,“你在校庆典礼上把我带走,第二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个不要脸的小三。花几百个亿让我留下,是你借用周皓的事威胁我。至于上下疏通关系……江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被谁送进看守所的?”
她目光里那寒凛之意,让江临的心蓦地一沉。
“你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好听?就你江教授一往情深?我才是那个负了天下人的白眼狼?”
她说着,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茶杯,“我不介意社会舆论为了姚贝儿把我写得有多难堪,不介意导演为了姚贝儿叫我大冷天在江水里泡着,但我介意你为了姚贝儿把我送进看守所里!江临,我的心和你和她都是一样的、都是肉长的,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大!”
话音才落,没凉透的茶水便倾数泼在了男人的脸上。
两米外的虞宋亲眼见到这一幕,只觉得快要窒息了。
随着清脆刺耳的瓷片碎裂的声音,段子矜几乎是尖叫着说:“我一次次委曲求全是因为你一次次给我希望,你别再逼我了!我受够了!不要再拿姚贝儿三个字来侮辱我,你不配,她也不配!”
巨大的动静引来了酒店服务生和大堂经理,刚一推开门,便有什么东西凌空朝着二人的面门砸了过来。
还好经理眼疾手快地拉上门挡了一下,那东西撞到门上,又“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什么都还没看清,便听到沉冷得仿佛结了秋霜的嗓音:“都给我滚出去!”
虞宋的心肝颤得厉害,头皮一阵发麻,“先生……”
“滚!”
虞宋目瞪口呆。
他伺候了先生六年,从来!从来没有见先生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瞥着虞宋几乎是夺门而出的背影,段子矜斜了斜嘴角,收回目光,笑得轻慢,“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忽然就有种想跟他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冲动。
眼前的男人眸色冷冽,眉目带煞,竟有种无比锋利而嗜血的气场从他周身涤荡开来。那气势磅礴,摧枯拉朽,只恨不得要压得她肝胆俱裂。
空气里的弦绷得紧紧,再多一分拉扯,就要断裂。
“段子矜,你在看守所这五天,是缺了吃还是少了穿?”他的额头隐隐有青筋在跳动,“别以为我没去看你就不知道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在里面谁不把你当姑奶奶一样伺候着?你当看守所里的犯人都和你一个待遇?”
段子矜攥紧拳头。
他名贵的西装湿了大片,碎发上的水滴也还在顺着刀刻般坚毅且棱角分明的脸颊往下流淌。湿润的睫毛下一双漆黑无极的鹰眸,视线像百兽之王伸出的爪子,狠狠扼住她的咽喉。
“那些报社的记者谁写了你一句不好,今晚我就让他滚出这个行业!还有让你下水的导演,从明天起会彻底消失在娱乐圈!这样够不够,嗯?还是你想让整个剧组,整个蓝月影视都跟着倒台,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段子矜猝然慌了,“江临!你不能……”
“几百亿我都舍得花,区区一家影视公司,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你以为我下不去手?”
段子矜浑身的血液都快逆着流回心脏了,“你就只会拿他们出气了?江临,你算什么男人!”
江临“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脚踢翻了木椅,俯下身,出手如电,攫住她的下颚,死死钳制住。
他笑得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