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眼底凝着一层冰霜,手搭在门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
她这个动作给对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女孩咬了咬唇说:“一时半会应该结束不了。”
段子矜抬了抬眉梢,“他不让我下去?”
“是的,段小姐。”
“哦。”段子矜走到床边坐下,“那你让他上来,跟他说我头疼。”
“段小姐……”
“去告诉他,我头疼,要看医生!”她冷冷地重复一遍。
小女孩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不轻,掉头就跑下楼去了,仓促得连门都忘了关。
段子矜阖上眼眸,手却攥得紧紧的。
没过半分钟,屋外就传来了稳健匆忙的脚步声。
江临一进来就看到段子矜靠在床头,饶是闭着眼睛,眉毛也微微皱着。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伸手就探到她的额头上。没有发烧。
段子矜睁开眼睛,褐瞳里一片清明,“我要出去。”
江临的面容瞬间淡漠下来,他不声不响地收回手,静静道:“现在还不行。”
“我知道你楼下有客人,你不想让他们看见我,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撞见!”段子矜猛地从床上站起来,激动得有些过头了。
江临蹙了眉。
他确实不想让那些人察觉到她的存在。可是一听说她头疼,他斟酌再三还是放下那边赶了过来。
失态成这样,哪里还瞒得住?下面那几个不请自来的,个个是人精,只怕现在没人猜不到他在楼上藏了个人了。
他什么时候也这么沉不住气了?
心里划过一丝浮躁之意,江临睨着段子矜,黑眸里深藏着不悦,却被他与生俱来的冷静,生生压成了温淡,“你就在这里呆着,哪儿都不要去。”
他不知道段子矜为什么突然闹脾气,一心惦记着楼下那几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也没空和她计较。
“江临,我说我头疼。”段子矜很固执地强调。
她的脸色确实不好,不同于贝儿每日都光鲜亮丽,段子矜从不掩饰她近乎病态的消瘦。
瘦的不像话,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那点重量全在她高挑的骨头架子上了。
江临望着她,眼眸里漠然无光,漆黑得能映出她的脸。
段子矜想,她自己这个谎话编得可真拙劣,睿智如江临,怎么可能相信?
不信也罢,反正她只是要离开这里。
“我生病了,你给不给治?”段子矜仰头问他。
江临淡淡道:“别闹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段子矜无理取闹起来,比贝儿也不枉多让,他早有见识了。
临走前对门口的小女孩说:“以晴,看好段小姐。”
卧室的门重新被关上,段子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甚至忘了问江临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满脑子只剩下刚才收到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