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避子药,你确定要呕出来吗?”
男人一字一顿,声音从喉咙深处迸出。
夜离一震,停了手中动作,却又在下一瞬,毫不犹豫地再次抠至喉咙深处。
避子药?
夜离干呕呕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避子药孤?
她是医者,她知道上次自己那里被灯座所伤,短时期内根本不可能怀上孩子。
不食避子药,也绝对不可能有孕。
她做什么要吃?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竟倔强到如斯地步,眸光微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不断地以指抠喉后,夜离终于将胃里本就不多的东西吐得个一干二净。
男人就站在床边,一些吐出的污秽之物溅起在他的鞋面和袍角上,他也不避,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离呕得一张小脸通红,喘息不已。
见那粒药丸在一堆呕吐之物中,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身上裹的是凤影墨的外袍,袖中没有帕子,她就直接拿袖襟揩了揩嘴角,末了,觉得喉中不适,又在男人深凝目光的注视下,扭头自顾自端起床头案上寒香一直备着的一杯清水漱了漱口。
漱完口,又端起边上早已凉透的一杯茶水,仰脖“咕噜咕噜”几口饮尽,全然不顾边上有个盯着她的看客。
将茶盏放下,她依旧没理边上人,缓缓滑到被褥里面,翻了个身,背朝着里面而躺,全然将某个人当成了一团空气。
男人在床榻边上独自站了一会儿之后,才默然转身,朝门口走去,在夜离看不到的方向,唇角微微一扬。
听到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脚步声走远,夜离才将身子转过来,看着头上的帐顶微微失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股痛感从腹中传来,刚开始只是幽幽的、很轻微的痛,只一会儿,就变得强烈起来。
夜离莫名,受伤的是那个地方,那里一直火烧火燎地灼痛,可腹部并未受伤啊,为何忽然痛成这样,且还盖过了下身那里的痛感?
就像是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夜离捂着肚腹佝偻了身子,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不仅没有受伤,她也没吃什么东西啊,而且,就算吃了什么东西,刚刚也是吐得一干二净,差点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怎么会?
骤然,她想起什么,瞳孔一敛。
茶水!
她刚刚喝的茶水有问题。
肯定是,这是她唯一进食的东西,也是如今腹中唯一仅有的东西。
是谁?
是谁在茶水里做了手脚?目的是什么?害她性命,还是害她腹痛?
大汗淋漓中,她忍着疼痛,细细思忖。
此厢房,只有寒香、霓灵和凤影墨来过。
霓灵可以排除,只剩下寒香和凤影墨。
寒香虽一直跟随凤影墨,却毕竟只是一个下人,而她再不济,也是一个主子,寒香不敢对她下手,也没有下手的动机,除非是受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