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苒道:“靖殊早已不在,且从未登揽风凰台继任,汝为何要认定那是靖殊之位?”
折夭望着她,醉意朦胧道:“凰都王位空悬已久,兄长神息浩浩,登临顶端,为王不二之选。吾神皆为神主座下三青鸟之后,兄长之神息,甚至可逼老祖宗青鸟之境,古往今来,唯一人强至如斯,若当年那一战非出手,那人又得虐杀多少凰都族人与族。兄长虽未继位,却是族人心中众望所归之王,那本是属于。”
师清漪到这,心里蓦地警惕起来。
那人?
是指……谁?
之她就折夭幻影说起她哥哥靖殊,是经过那一战之后,受了重伤,终神息溃散去。而现在所说虐杀凰都族人和其族人,难道就是在那一战中和靖殊交手人?
从折夭描述来看,靖殊无比强大,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神凰第一强者,甚至能够和当初老祖宗三青鸟相提并论。这样一个令人震慑存在,完全有资格睡在千凰亘古深处第七境,到底是么样人,能将靖殊打成重伤,终造成亡?
但是看当年那一战结果,对方似乎也被靖殊狠狠收拾了,无法兴风作浪。
师清漪屏住呼吸,走近了,继续看。
那边鱼苒叹息一声,弯下腰来,想要拿走折夭怀里酒坛。
折夭却丢开怀中酒坛,伸手将她一扯,鱼苒猝不及防,身子往下倒去,被折夭伸手兜住,抱在怀中。
“放开吾!”鱼苒根本没料到折夭会这样对她,又惊又怒。
折夭醉了,扣着她身子不肯松手,鱼苒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只“啪”一声,折夭被她扇得侧过脸去,蓦地不动了。
鱼苒陷在她怀里,身子也同时凝住。
“长嫂,是吾……僭越。”折夭这被打得过神来,松开手,将鱼苒轻轻推开了,自己往树一侧蜷缩了下,颤声道。
鱼苒顿了片刻,从折夭怀里站起来,胸口气息起起伏伏,有局促地伸手整起自己微乱衣衫。
折夭避开鱼苒投过来目光,只是嗫嚅道:“王位为兄长所属,不属于吾。兄长诸般一切,皆……不可属于吾。王位,吾不想,旁,吾亦……不敢妄想。”
鱼苒沉默一会,道:“靖殊曾与吾言,永不可为凰都之王。王位,便是留给汝之位。亦料定汝不愿登王,便嘱咐吾,倘若这一日到来,便将之秘密告知于汝。”
折夭这抬起头,朝鱼苒看过来,道:“……何种秘密?”
鱼苒走近了,在折夭身边端坐了,也倚着树道:“靖殊,乃是神凰与战鬼之后。”
折夭显然受到了惊吓,身子几乎有不稳,道:“……兄长,战鬼?”
师清漪这一,大为震惊,呼吸也差点停滞。
老祖宗靖殊,和她一样,居然也是神凰和战鬼双血脉?
师清漪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像是冰冷了起来。
她想起魍魉城梦场里那个鬼洞里血机关,就是神凰和战鬼双血脉机关,当时她还百不得其解。双血机关设置,必须要先浸润本就是双血血引,能成功。
这意味着当年肯定有一个身负神凰和战鬼双血脉人,在那里设了机关,可那又怎么可能呢?毕竟战鬼和神凰从神主那个时代开始,就是宿敌,又怎么可能相互结合,诞下后代。
越是时代古老,神凰和战鬼就斗得越狠。她身上这双血脉,还是在多年之后神凰和战鬼长期势同水火关系稍微缓和了,她爹爹和娘亲相互倾慕,得到例外结果。
没想到老祖宗靖殊,居然……居然也和她一样?
折夭也惊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鱼苒向她道:“汝本就知晓,汝与靖殊母亲,并非同一位。”
折夭这恍然点头:“吾父在迎娶母亲之,确然曾与一女有情。那女子为生下兄长,便故去了,后来吾父与母亲成婚,有了吾。”
她声音发起抖来:“若真如汝所言,那女子便是……战鬼?”
“正是。”鱼苒道:“神凰战鬼互不相容,靖殊不敢对外提,只得守这般秘密。神息浩瀚,便以神息压制战鬼之血,不至在人现出红眸,这么多年来,未曾有任何一人知晓身有一半战鬼之血。临终之际,将此事告知于吾。”
“……难怪。”折夭这后知后觉,道:“兄长战力,强至所未有之境,与旁族人大有不同。”
鱼苒侧过脸去,端详着折夭,道:“靖殊有一半战鬼之血,念及战鬼与神凰积怨,自觉愧对王座,这迟迟不肯登揽风凰台,以至王位长久空悬。一直有意将王位交于汝之手,汝若当真敬,便莫要令失望。”
折夭缓缓从树下站起身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师清漪感觉她没有之那么颓废了,像是释然一般,也变得精神了。
“吾自然敬重。”折夭道。
鱼苒也站起来。
“吾登揽风凰台之日,汝会来么?”折夭问她。
“不会。”鱼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