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有我和昆仑三个人在这放纸鸢。”师清漪侧过脸,小手牵过去,抓着洛神的手,说:“如今你也在这里,我……我很圆满。”
“那便好。”洛神也低声道。
师清漪接过洛神手中的纸鸢,快步在风中奔跑起来,洛神步履轻盈地跟在她身边。师清漪跑着跑着,将那纸鸢往半空中抛去,随风跑动之间,那纸鸢被风吹得飞了起来,并被师清漪一路牵着,借着风势越飞越高。
天地空旷,浩大,师清漪的身子看上去是那样的小。
这一刻,她的思也像是回到了当时年少,风鼓着她,似要吹进胸腔里。
两只红色的纸鸢一高一矮地飞了起来。
矮的那只是昆仑和师锦念放的,她们放得迟,跟在后面。
师清漪的纸鸢一路高飞,她回过头来,看着师锦念和昆仑的那两道红色身影。那应该是喜庆的颜色,看上去却又那么让人头堵得慌。
师清漪牵着纸鸢,在风中大声道:“娘亲!”
师锦念听到了,向她笑着挥手。
“昆仑!”师清漪又喊。
昆仑也看向了她。
“看我!”师清漪将哽咽咽下去,笑了起来:“看我和先生!我们的纸鸢飞得多高!”
洛神默默地在旁看着她。
师清漪小小的身子在山坡上跑远了,生怕师锦念和昆仑看她眼中滚落的泪。
放过纸鸢,人才了萱华轩。
师锦念穿着红衣在厨房下厨,明明是个新娘子,亲当日却也是掂着锅在炒菜,师清漪心情复杂,既难过,想笑,觉得娘亲怎么会和自己当年同病相怜。她想去帮忙,但她此刻的模样落在师锦念的眼中,自然是不会厨事的,师锦念看她一直在厨房打转,就让她出去找先生玩。
备好菜,师锦念特地将玉液清取了一坛子出来,搁在桌上。
一家四口在院中用饭,还能闻到四周竹林被清风送过来的清香。
师清漪吃了一顿团圆饭,而师锦念和昆仑都多喝了些玉液清,面色已有些微醉,洛神也饮了些酒,但面色如常。
收拾完桌子,还剩了些玉液清。
师清漪看着桌上的酒壶与酒盏,勉强压下酸涩,装作小孩懵懂的神色,向师锦念和昆仑道:“两位娘亲,你们还未拜堂,也没有饮交杯酒。”
昆仑被噎了下,脸越红润了些,不过她听师清漪唤的是两位娘亲,唇边却又有些许喜色,道:“你小孩家,懂什么。”
“我懂。”师清漪忙将洛神牵过来,打个掩护,说:“先生跟我说,亲时要拜堂,还要交杯。”
昆仑:“……”
这病秧子教了小兔崽子什么。
洛神脸色无辜,低低咳嗽。
“先生还说,怕你们不好意思,让我莫要看你们拜堂,喝交杯酒。”师清漪给她们两留下独处空间:“我寻到了个好玩的东西,和先生去那头玩。”
昆仑:“……”
“去罢。”倒是师锦念笑盈盈的。
师清漪看了洛神一眼,洛神明白她的意思,牵着她往院子外走。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树丛后,这才停下,头望去。
“五姐。”师锦念走过去,也牵住了昆仑的手:“该拜堂了。”
昆仑手都有些微颤,中却欢喜,默默点了点头,与师锦念双双跪了下来,对着那天躬身下去。
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