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蝴蝶”便有了变化,颜色由白转为红,整个被红墨染上了颜色,变为一只红蝶。
濯川这四色墨与四色笔皆是特制,与寻常墨笔完全不同。
先前师清漪用这毛笔在小雪人脸上添画了几笔,若是寻常笔墨,与雪相接触,墨迹不多时便会模糊片,极难画上去。
但濯川的墨涂抹上去,并不会受到半点雪的影响。
“小红蝶”在濯川的指示之下,往行人来时的方向飞去,隐入后头那一片黑暗。
在那黑暗之中,空气被什么东西扇动的细微声响仍在继续,仿佛是这山洞的呼吸声。
“阿川,好了么?”鱼浅见小红蝶已飞走,低声问道。
濯川收了笔墨,道:“好了,我们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那东西究竟厉不厉害。”鱼浅沉吟道。
濯川微笑:“到时自见分晓。”
鱼浅是与濯川贴耳说话的,她挽着濯川的胳膊,身子恍若无骨地歪在濯川身上,轻笑道:“不管厉不厉害,反正阿川最厉害。”
“那还是鱼比我厉害。”濯川哄她道。
鱼浅却认真道:“哪里,若论对付诡物,我哪里能厉害过?我是在榻上比厉害。”
濯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咳嗽起来:“……”
鱼浅见她咳嗽,以为她觉得自个说得不对,委屈道:“难道觉得我在榻上不厉害?”
濯川这回咳得更厉害了。
鱼浅心焦之下,忙轻拍濯川的背,帮她顺气。
濯川缓过来,瞧见鱼浅面上那担忧之色,顿了半晌,才贴到鱼浅耳边,声音有些微抖得呢喃道:“在榻上……很厉害。”
鱼浅面上终于绽了个心满意足的笑意,若不是有旁人在场,她定要抱着阿川亲一口。
口还不够。
得好几口才成。
洛神耳力好,将她们这低语的私房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便再听,默默走开了。
师清漪正在盯着兆珏与兆唁,洛神脚步又是那般悄无声息,她分心之下,并未注意洛神走了过来。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感觉到了么,瞥眼一瞧,发现洛神站在她身后,面色很是微妙。
师清漪有些奇怪,道:“怎么了,不是去那边知会鱼浅与濯川了么?”
“知会完了。”洛神道:“在那当了好一阵烛台,只得回了。”
“烛台?”师清漪转过脸,望向鱼浅与濯川在的方向,眼见那边两人窃窃私语,濯川还副极羞涩的模样,顿时心下了然。
师清漪再度瞧着洛神,唇边勾了笑上来,食指弯着,在洛神高挺精致的鼻梁上轻刮了下:“还好你走了回来,不然你这烛台照在那里,委实过于亮了些。”
“下回换你当烛台。”洛神闷声道。
师清漪噗嗤轻笑:“这烛台比我亮,比我厉害多了,还是你去发光发热比较好。”
洛神听师清漪说到“厉害”,面色更古怪。
“怎么了?”师清漪并未听见方才鱼浅与濯川言,完全是无心之下才说了“厉害”的,笑着逗洛神道:“我说你厉害,怎地瞧着并不欢喜?”
“为何要欢喜。”
“我这可是夸来着。”师清漪哼一声:“不欢喜,表面好歹也装下欢喜才是,瞧你这闷冰块的样。”
“只是夸我是个厉害的烛台。”洛神淡道:“我又不欢喜做么烛台,在这方面夸我厉害,有甚用处。”
“那我要在哪方面夸厉害,才欢喜?”
洛神却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话锋转,道:“方才濯川说了鱼浅厉害,鱼浅面上都是笑,我也只听了个大概,对此不太清楚,去问一问鱼浅,濯川到底说她哪里厉害,她才这般欢喜的。若问了鱼浅,兴许便会晓得答案。”
师清漪这下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说完厉害一词以后,神色这般怪,原是做烛台的时候,听到了鱼浅与濯川谈话里提及了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