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母亲二字,沈凝暄心中想到的自然便是沈如歌!
“你说谁来了?”
心神蓦地一紧,她直接从榻上起身。
朱雀恭身,轻声回道:“是您的母亲,月夫人!”
听朱雀此言,沈凝暄眸光倏地一亮,直接趿拉着绣靴,起身便要向外走飚。
帐内,曾与沈如歌有过一面之缘的北堂凌,想起沈如歌当初在燕国皇宫中怒斥虞氏的骁勇之态,不禁轻挑了下俊眉,便也起身跟了出去。
帐外,冷风徐徐。
沈凝暄才刚出来,便见月凌云动作亲昵的虚扶着沈如歌过来镦。
“娘亲!”
从很久之前,沈凝暄对沈如歌的称呼,便已然从姑母换做娘亲,此刻见到她,她欣喜一笑,连忙迎上前来。
“慢着点!慢着点!”
到底是自己从小带大的,沈如歌对沈凝暄自是疼爱有佳,此时见她挺着大肚,快步迎上前来,她连忙开口劝阻,直到来到沈凝暄身前,伸手握住她的双手,她方紧着黛眉轻声斥道:“你这孩子,如今身子沉,走路务必稳妥一些!”
按理说,沈凝暄眼下是齐氏行营中的皇后娘娘,她该行礼才是,不过在她眼里,眼前的女子只是女儿,却并非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女儿知道了!”
面对沈如歌的轻斥,沈凝暄仍旧一脸浅笑,感觉到沈如歌手上的凉意,她轻蹙着眉头,一边拉着她重回寝帐,一边出声询问道:“如今安远封城,娘亲是怎么过来的?”
闻言,沈如歌含笑拍了拍沈凝暄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此事我们进帐再说,如何?”
“当然可以!”
沈凝暄婉约一笑,轻挽着沈如歌的手臂,进入寝帐。
须臾,帐内众人皆以落座。
端着青儿奉上的热茶,沈如歌的视线,从沈凝暄脸上扫过,继而又落在了月凌云的身上,见兄妹两人皆都微弯着唇角,满是喜悦的看着自己,她那颗早已在安远冰封的心,微微悸动,淌过一道暖流。
暗暗在心中一叹,她轻垂眸,掀起茶盏上的盖子,刚要喝茶,却不期眼眶一热,泪水滴滴落入盏中。
“娘亲?”
见沈如歌落泪,月凌云剑眉一拢,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您不是一直都在想暄儿和孩儿吗?如今见到了,该高兴才是,眼下这是怎么了?”
“哥哥!”
看着沈如歌落泪,沈凝暄的眼眶也微微泛红。
以为她是为如今月明威和月凌云父子相残的局面而痛心,她眸色暗暗的轻声说道:“先是兄长,再是夫君和儿子,燕国的这场战争,娘亲的心里该是最难受的,她想哭,你就让她哭吧!”
哭出来,总是好的!
“我哪里有哭?本来就冷,眼下让热气嘘了眼……”
深深的,吸了口气,沈如歌抬手拭泪,不经意间,瞥见坐在一边的北堂凌,她黛眉一蹙,接着便开口说道:“摄政王,我有些话,想要跟暄儿和凌云单独谈谈……”
“正好本王也还有事!”
不等沈如歌将话说完,北堂凌已然从容起身,轻抚了下自己的前襟,他对沈凝暄淡然笑道:“我们的事情,稍后再谈!”
“好!”
沈凝暄颔首,心中却是无奈一叹!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看来,金燕子想要将生意做到新越,做天下第一首富,这条路还有很多坎坷啊!
北堂凌离开之后,秋若雨和青儿也都退到了帐外。
直到寝帐里,只剩下沈凝暄和月凌云,她才放下茶盏,苦笑着对月凌云说道:“为娘这次来,是为了与你父亲跟你传话,他想要为你着想,站在你的这一边!”
闻言,月凌云英挺的眉宇,不禁一皱!
沈凝暄则深凝着沈如歌憔悴的面容,轻轻拧眉问道:“娘亲所言,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