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依偎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中,她比任何人都想逃离皇宫,逃离京城,逃离这里的一切,但是她不能,因为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提醒着她,只要他们还活着,如太后便不会放过他们!
独孤萧逸的身份,就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一直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根本无从逃离!
既是如此,那边斗吧!
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由她来斗。
然后……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路,在前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官道旁的树木和农田不复再见,他们竟然来到了一座悬崖之上,前方无路可走,身下的马儿也终是缓缓慢了下来。
将缰绳收紧,夜无殇垂眸看向怀中女子,却不想一向戒心十足的她,竟然睡着了。
知她最近身子不好,一直嗜睡,今日折腾了一日,定是十分困乏了,他的眸光,倏地变得格外柔软。
轻皱了皱漂亮的眉宇,他眺望着眼前大好河山,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紧拥着她的手臂,稍稍放松,想要让她睡的舒服一些,他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格外温柔的轻吻的她的鬓角,深情自责道:“小暄儿,对不起!”
闻言,沈凝暄眼睫微微轻颤了颤。
“若是可以,这世上我唯一不想欺骗的人,便是你!”声音低沉厚重,夜无殇低眉凝望着他,深邃的眸海之中,是深深的怜惜和无奈:“现在这样,对你对我还有……我们的孩子,都是好的!”
眸光温柔,且深邃,夜无殇弯唇而笑,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唇,深情款款模样,令人动容:“我知道,你知道真相之后,一定会气我,但是有些事情,出乎你我的预料,我现在只能选择如此……不过,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一定负荆请罪,到时候你要打要罚,我一定没有半句怨言!”
话,说到最后,夜无殇的俊脸,已然温柔的快要泌出水来。
依依不舍的离开沈凝暄的唇,他气息不稳轻咳一声,却于瞬间紧皱了下眉宇,连忙伸手取了一方巾帕捂在嘴上,许久之后,垂眸看着巾帕上的点点殷红,他眸色一暗,俊脸之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苦涩……
————作品————
彼时,长寿宫中。
大殿外,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朝臣,请求如太后出面为叶征父子主持公道。
大殿内,如太后一袭深蓝色的金丝凤凰袍,端庄大气,正面色凝重的紧盯着身前的独孤宸,保养得宜的脸庞上,尽是失望之色:“叶家父子,为我燕国朝廷鞠躬尽瘁,却不想最后竟死在自己主子手里,皇帝……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母后也让儿臣失望了!”
淡淡抬眸,看着自己的母后,独孤宸微冷的瞳眸中,亦尽皆失望之色:“儿臣以为,在得知暄儿失忆和有了身孕之后,母后会接纳她,却不想今日她才回京一日,您便给了儿臣和她一份大礼!”
闻言,如太后面色微变!
静静的,迎视着独孤宸灼灼的目光,如太后声音微冷:“皇帝,你可知道,她若回到宫中,宫中也许将从此再无安宁之日了!”
“儿臣喜欢她,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定定的,与如太后四目相对,独孤宸眸光微冷道:“倘若母后想要安宁,大不了儿臣将后宫里的妃嫔,全都送出去,如此这宫里只有她一个,想要不安宁都不成!”
“荒唐!”
猛地,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盏震的轻轻晃动,如太后气极之下,却强忍着心中怒火,缓缓瞌上双眸,自缓缓逸出一声轻叹:“孩子,这江山是你的,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万,也全都是你的,你何必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
“任弱水三千,儿臣只取一瓢饮!”
声音冷淡的看着自己的母后,独孤宸沉声问道:“母后,我只要她!”
如太后黛眉紧皱,用力闭上双眼,声音也跟着沉下:“若哀家说,她必须要死呢?”
闻言,独孤宸心神一颤!
眸色微敛,他深深凝着自己的兄长:“母后可还记得,当初你将圣丹交到儿臣手中之时,说过什么?”
闻言,如太后眸色睁开,却很快便半眯而起。
独孤宸见状,冷然笑道:“母后当时说过,只要她服下圣丹,便会忘了过去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她还是儿臣的,可是现在呢?现在她服下了圣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母后却又为何出尔反尔,非要置他于死地才肯善罢甘休!”
“皇帝!”
静静凝视着独孤宸,轻声叹道:“哀家不能留下任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