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暄无奈,蹙眉,转身。
迎上北堂凌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眉眼,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谁稀罕让你看上了?”
北堂凌眉宇一皱:“算我自作多情!”
“我累了!”
如果说,北堂凌现在是麦茬儿,那么沈凝暄手里便攥着火把,不过她聪明的很,并未拿自己手里的火把去点火,而是微转过身,行至土炕前,看着榻上的粗布被褥轻叹了口气,而后眼帘轻抬,取了颗丹药塞进嘴里,和衣躺下身来。
静默片刻,她眼睑抬起,见北堂凌仍旧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不禁轻蹙了蹙眉梢:“与我生气,气的只会是你自己,我若是你,有时间生气,还不如想着该如何把自己的手下调教的听话一些!”
话语至此,她抿唇闭目,“这前有向俊,后有蓝毅的,全都栽在沈凝雪的手里,忒难看了些!”
闻言,饶是北堂凌再如何平和的心态,都被沈凝暄的态度撩起了怒火,可是……谁让自己的手下不争气来着?!
思绪至此,他心情暴差,冷着张俊脸抬步上前,直接踢掉锦鞋上了炕。
土炕不大,但睡两个人总是够的。
北堂凌在睇了眼沈凝暄后,刚要在沈凝暄身侧躺下,却见她转过身来,将头顶的枕头搁在身侧:“以枕头为界,谁若过界,谁就是禽兽!”
北堂凌闻言,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枕头,原本冷着的一张俊脸瞬时一抽,哭笑不得道:“你觉得,一只破枕头,能挡得住禽兽?”
“你觉得你是禽兽吗?”
沈凝暄边反问着边转过身来仰躺在炕上,朝着他轻眨了眨眼,一脸纯洁与信任,笑吟吟的歪着头,一双眉目笑的弯弯如月。
紧盯着她如月的弯眸,北堂凌气的一口怒气在胸臆间凝聚。
这女人,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见长啊!
紧咬了咬牙,他咬牙切齿道:“沈凝暄,你少跟我来激将法这一套,再惹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禽兽!”言罢,他怒气冲冲的冷哼一声,双眼含怒的又死死盯了沈凝暄一眼,负气背过身躺下。
见他如此,沈凝暄浅浅一笑。
安安稳稳的躺在榻上,未合眼,疲惫之意却已袭来,她暗暗在心中一叹,心弦一松,缓缓闭上双眼:“禽兽,谢谢你……”
她道谢的声音,很轻,轻到如同梦呓一般。
但,北堂凌却听听清清楚楚。
在听到她道谢之时,他背脊一僵,只转瞬之间,心中便已又阴转晴,须臾,听到沈凝暄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北堂凌身上的冷意渐渐散去。轻轻的,辗转过身,凝着身侧静静睡着的心爱女子,北堂凌一双漂亮的美眸渐渐深邃,薄唇微敛的嘴角处,荡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他北堂凌,从来都不是心软之人。
但独独对她,却是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不想在她身上用任何的手段!
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以前他杀人不眨眼,曾于一夜之间,屠掉一座城……为了权势和利益,为了可以睥睨天下,他做过的狠辣之事不胜枚举!
也许上天看他嚣张的太久,现在便给了他报应。
爱而不得,却无能为力。
这种时时刻刻打在棉花上,却又被弹回来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现在深刻的体会着,还真是……逊毙了!
————作品————
夜,寒凉如水。
燕国皇宫之中,宫门大敞,经过整整一个白昼的颠簸,独孤宸骑着自己的战马,带着一行数人,自宫外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