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落坐,袁裳和悟真都在楼外侍着,没资格入来参与这种极别的会面。
方从容淡定,并不因对方是‘术尊’而产生丝毫压力和局促。
他风淡云轻的神情姿态,让周月二女更为欣赏。
“听裳儿说,五阴墟之行,多亏了有小方兄,不然危矣。”
“吉人自有天相,方不敢居功,袁裳有她的奇缘际遇,宿命中有的,谁也夺不走。”
周玉仙插言,“小方兄语含哲理,宿命一说,姐姐我尚是首次听闻。”
“宿命论让很多人觉得难以触摸,虚无缥缈,一切的际遇得失,在找不到理由时,会归为宿命三生缘定一说,人言‘命里有的终须有,命里无的莫强求’,强者都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这种想法,就是要‘逆天改命’,开创未知的伟业,纵死,亦无憾。”
“好一个逆天改命,你这心志可不小啊。”
周玉仙深深看了一眼他,言下有所指。
方哑然失笑,“心志若小,岂见格局?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若胸无坚志,如何破境突升?遇事畏缩,优柔寡断,终难成大事,总错失良机,人这一生有几多良机可以错失?”
“好,小方兄言志之语,激人奋发,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壮志雄心,姐姐十分钦佩。”
月梓欣不吝赞赏之词,美目中多了几分更欣赏。
她话峰一转道:“五阴墟中,小方兄结识了无极宗的凌静?”
“恰逢其会,为之护法破境略尽绵薄微力,堪抵几头畜生的袭扰。”
这话等于告之她们,与凌静如何结缘的。
“凌静在地窟中晋升术王?怎么可能?岂不是置身在极凶处境中?”
“她当时浴血浑身,力脱气竭,虽惨胜诛尽异魔兽,自己也油尽灯枯,我幸得五阴转元、暴元丹,先后给她服用,她因祸得福,一举破境晋登术王,其实过程凶险,几乎九死一生。”
周月二女恍然,这才点头。
“难怪,竟得五阴转元、暴元两大奇丹之助,当真是因祸得福,小方兄肯舍异宝救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此等胸襟气量,实在令人钦佩之至。”
换过是她们,都未必舍掉五阴转元丹和暴元丹去救一个陌生人。
“异兽非我人族,同仇敌忾,绝无袖手的道理,眼看同族被屠戮,肝胆俱裂,若不能倾力相助,舍身维护,我怕我要愧责终生,难以原谅自己的胆小懦弱和毫无人性,以致道心蒙尘,再难于修行上有寸进,我辈修行士,心坚以胜天,志坚克心魔,身坚担万难,力坚御强敌,许些丹丸药散,更不值一提,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惠人便是惠己,我能眼看着她死去吗?”
二女为之感叹,如此奇人奇事,尚属首闻首见,但令她们心中折服。
事实上证明方的做法多么正确,获得了凌静的友谊,这于他日后发展必为良助,又岂是一丹一丸堪比的作用?凌静要‘肉’宠他也是极为正常的,赐命之恩,以身报之也不算什么呀。
搞清了方与凌静的关系,她们才感觉要把此人挖入玄真门有多难。
“凌静许你不少优渥条件,叫你去大周国立业,并进入无极宗吧?”
“是,静姐有心了,但我一些顾忌,毕竟我是汉国人,祖业皆在大汉,去那边可能会给她添一些麻烦,甚至受人排挤,哪怕入宗后有她维护,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被人曝光了汉祖之身,搞不好要受全宗诸多人的白眼,那会给静姐造成更大困扰,所以,我还没下决心过去。”
月梓欣道:“你静姐必当全力维护你,我也相信这一点。”
“她维护是她的心,我不能自私的不为她着想,她晋抵术王,千载机缘,更多心思要放在修行方面,若日日为我心忧处境,替我解决诸多的鸡毛琐事,必然废了修行,这是我不愿看到的一个结果,我希望她在修行路上走的更远,而不是因为我制约她的修行。”
“你这想法,怕你静姐知道了,要抱着你感动的落泪了。”
周玉仙这么说,心中对方的欣赏更甚。
月梓欣也是美目中闪现异彩,“有你这样的弟弟真好,要不我占个便宜,认你做弟弟可好?”
“月尊亲至怀安府,为我入宗一事千里奔波,我心下感动,玄真门虽不及无极宗实力更强,但毕竟是我祖籍国宗,我能为玄真一门贡献些微薄之力,也有荣焉,认弟一说,月尊取笑我吧?”
“怎么会?我不认你做弟弟,你还不被你静姐给挖走了啊?你雷霆异瞳,天生异相,我不信她看不出来,未来必然是一尊‘术王’境的强者,我奉宗主之命前来见你,诚意拳拳,宗主予我临机决断之权,现在看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召入玄真门了,你若认我做姊,我就代宗主收下你这个关门弟子,你静姐能给予你的,做为宗主弟子的你在玄真门也能全部获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