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去给徐亮亮的那个在人事部当主管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徐亮亮的那个同学叫张潘昊,他说:“行啊,你现在就可以把人叫来,我今天就给你那朋友办理入厂手续。”
我向徐亮亮又请了半天假,然后去派出所找那个曹警官,当我来到派出所的时候,曹警官正在一脸不高兴地训那董玉梅警察:“你怎么搞得嘛!叫你不要抽烟,那一会就熬不住了,要不是你抽那根烟,那个强奸犯肯定跑不了,这下好了,大家的努力都白费了,你就等着接受上级的处份吧!”
——“曹队,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啊,当时我们局里派去了那么多得力干将,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那栋民房包围起来,怎么就让那个强奸犯给跑了呢?”
——“你还好意思狡辩,你当时扮成那个农村妇女在屋里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抽那根烟呢?那个犯罪份子本来马上就要进入我们设下的伏击圈了,可就是你的那一根烟,引起了那个犯罪份子的警觉,结果,我们全局上下的努力都泡了汤。”
这个时候,董玉梅看见了我,朝我笑笑说:“小帅哥你来干嘛?找我们曹队啊?”
我说:“是啊,找你们曹队有点事。”
曹建军看见我来了,说:“什么事?章小龙。”
我轻声对曹建军说:“曹警官,你那亲戚呢?今天就可以叫他去办理入厂手续了。”
曹建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我说:“曹警官,小事一桩,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你说。”
——“昨天有个叫华春祥的贵州籍男青年因为入室偷窃,被人活活打死了,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曹建军面有难色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我说:“那个华春祥是我在创维的好朋友,我觉得他的死挺蹊跷的,据我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入室偷窃的人。”
曹建军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对我说:“这件事情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现在你先带我那亲戚去办理一下入厂手续,行吗?我最近事情特别多,尤其是那个系列强奸案,都已经惊动省里了,可现在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什么强奸案啊?说来听听。”
——“有几个爱好夜晚跑步的女性青年,在一些偏僻的路段,尤其是在海马广场附近,陆续被人强奸,其中有一位女性还是某位很有影响力的富商的老婆,根据受害人的描述,那犯罪份子个子并不高,而且体型偏瘦,但作案的手段却很高明,反侦查意识很强,各个路口的监控设备都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和踪迹。直到前几天,镇上一个农户家里一个带着小孩的少妇正在院子里给小孩喂奶,突然被那犯罪份子上前猥亵,就在这个时候,那少妇狠狠地扇了那个犯罪份子一个耳光,然后趁机跑进房间里关上门躲了起来,那犯罪份子扬言还会再来,不让他睡,就杀了那少妇怀里的孩子。那少妇吓得半死,结果给我们局里打来电话,我当时就觉得这犯罪份子很有可能就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强奸案的罪魁祸首。所以,我就请示领导,派出了局里大部分骨干力量,又让董玉梅穿上那个少妇的衣服,坐在屋里等那犯罪份子自投罗网。我们二十几个人当时在那少妇家的附近蹲守了三个晚上,终于,就在昨天晚上,那强奸犯出手了,我当时就躲在门口的那个稻草堆后面,见那犯罪份子东看看、西看看,很小心地靠近了我们所在的这栋民房,在窗户边朝屋里瞅了好几眼。可突然,他发现好像有什么情况不对,撒腿就跑了。那家伙跑得真他妈的快啊,明明跟他之间就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等我们追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越追越远。最后,我们几个追出去五百多米,那个犯罪份子就不见踪影了。我回来之后,也很纳闷,一切都是好好的啊,怎么那家伙突然就跑了呢?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董玉梅当时烟瘾上来了,就在那个节骨眼上抽了一根烟,结果,正好就被那犯罪份子看见了。那犯罪份子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这一个小小的失误很快就引起了他的警觉,结果,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曹警官,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我关心的还是华春祥的那件案子,你就告诉我实情吧,算我求你了!”
曹警官面有难色地说:“这件事情你可别出去乱说啊,其实实情是这样的,那个叫华春祥的小伙子在那户人家的院墙外面撒了一泼尿,走的时候,院子里的狗对他汪汪地叫了几声。结果,华春祥就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砸中了那条狗一下,那条狗‘呤’地一声叫,然后,屋里的人就发现了,出来就把华春祥暴揍了一顿,可能下手比较狠,结果就把人给打死了!”
——“草,穷人的命真不值钱啊!还不如有钱人家里的一条狗!”
曹警官也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你还是别去打听了,到此为止,你要是牵扯进去的话,连我也帮不了你!”
我说:“谢谢曹警官告诉我这些,你亲戚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妥当的。”
曹警官无奈地笑了笑说:“现在这社会,平安就是福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亲戚的事情,那我就拜托你了!”
于是,我就告别了曹警官,给曹警官的那个亲戚办理了入厂手续,曹警官是潮州人,他那个亲戚外号叫小胖,小胖被安排在生产线当了一名机修工学徒,一般新入厂的员工根本就没这个待遇,这个当然也是我走得后门,毕竟,阿拉在创维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
贵州仔的事情一直让我耿耿于怀,我本来是打算把他介绍进我们检测中心的,即使在检测中心当一名普通的抽样员,也比在产线扫地要有面子多了。可惜,这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有时候想一想,人的生命也真是脆弱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而且说没有就没有了,真是挺稀奇的。可是回头想一想,人都是要死的,可那死亡想起来又是那么可怕,在那无法言说的未知的黑暗里,在那从未有人回来过的陌生空间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
贵州仔,你死的冤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