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谢与安,太傅之子,却被卖入了青楼,马上就要沦为一个妓子,多么可笑。
虽说我只是个庶出的少爷,可生父也是大家出身,明明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待嫁之身,却被太傅那老东西看上了,用了下作手段毁了他的清白,用一台小轿子抬进了府,给他做了小妾。
父亲每每说到这里,都是以泪洗面。
可父亲又是极美的,连哭这种在人看来有些狼狈的事情,放在他身上却是我见犹怜,万人让人心疼。
我也继承了父亲的好相貌,生的出尘,只不过从小个子就有些高,这一点就不怎么讨喜了。
再大了些,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的皮肤有些黑,眼窝深邃,有点不像是昌国人,更像是某些小国才有的。
他父亲也是被太傅纳的小妾,只不过他的父亲是个青楼的妓子,连一台轿子都没有,直接走后门进来的那种。
这种纳进家的,就更低人一等。
可他父亲生的也是好看,比起我的父亲,他的父亲更会讨好人,所以渐渐的地位也就上来了。
我从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他也默契的没有问过我的,他管我叫小少爷,我管他叫你。
就这样,我们一起度过了三年,他开始抽条,长成了英俊的少年郎,可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坏毛病,衣服经常敞开着,露出半截锁骨,我冷着脸训他,地坤被人看了,是会没了清白的,到时候给人当妾都只会被人说是抬举。
结果他告诉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地坤。
我惊讶了,我从不知道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指着他肩膀上的狼头问他,那这个呢?
他说是以前,父亲给他刺上去的。
我沉默了,这年头,没有哪个天乾会傻到给自己刺青的,所以我想他应该是个地坤。
等到十六七,也是到了说亲的时候,但,我的父亲大病一场,没过几个月,便离我而去了,我跪在跪在他的小床前,握住他冰冷的手,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我父亲总说我性子冷,小时候就不怎么掉泪,长大了更是没红过一次眼,可,我现在哭的像是开闸的堤坝,怎么止都止不住。
我跑去太傅的院外,磕头求他让父亲安葬,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让下人用草席子一卷,把我父亲扔去了乱葬岗。
我疯了一样去找,可我找遍了几个乱葬岗,都没有找到他的遗体。
直到他找到了我,把我从乱葬岗带走,去了一座小山上,那里有已经挖好的坑,和一个棺材。
他说,他给买了件衣服,是父亲最喜欢的颜色,让我去给换上,让父亲体面的下葬。
我当时还不知道,后来仔细想了想,那衣服的料子很好,墓碑也是石头的,怕是用了他不少钱。
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他的名字,他看着我笑了,说他叫狗娃子。
我噎了一下,这名字有些配不上他的气质,我说你改名叫云狼吧。
他愣了一下,笑得更开心了。
因为父亲去世,我要守孝三年,等到孝期结束,就已经是二十的老地坤了,求娶的人便更少了,一来是我对谁也爱搭不理,二来是我的身材并不是娇小可人那种。
当然,太傅的正夫并不想养着我这么个狐媚子的孩子,也不知道跟太傅说了什么,没过几天我就被卖了,卖给一家刚开的青楼。
那青楼的爹爹看我长的好,给我挂了头牌,我不愿,抵死不从,他怕我伤了脸就不值钱了,就让我只当了弹琴卖唱的。
这时候我不得不感谢一下太傅府,至少会给地坤安排学习琴棋书画,而我琴艺算是比较好的。
就这样过了一月,爹爹又领了几人来,这里面竟然还一个熟人,云狼。
他依旧是那副样子,笑着跟我打招呼,而我错愕的看着他,难得尖着嗓子质问他为什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