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是知道不可能,王会权就越念着,最后忍不住作画一幅,以做纪念。这是他的爱好,所有被他搞过的宫女,他都会留下一幅工笔人物画。
他是自学,画的还算看得过去,最明显的缺点就是抓不住人物的灵韵,把画拿出去,说像谁都有几分道理。
这日他勾画好了人物轮廓,却纠结于画中该画上哪些花卉以做背景,瞧见低头替他磨墨的春儿,便随口一问。
“你觉得这次咱家该画些什么花?”
春儿立时顿住,以往她是万万不敢说的,可今日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奴婢觉得应该画荷花。”
王会权一顿笔,抬头问道:“为何?”
春儿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瞬,强撑着道:“因为奴婢觉得扶娥姑姑和荷花很是相似,端庄,亭亭玉立。”
一听这,王会权心里瞬间舒服了,“确实如此,那就依你所言。”
可他完全没想过春儿一个御膳房当差的粗使宫女为什么会见过扶娥,他只顾着手上的画作,没看到春儿扬起的唇角。
*
日子像白驹过隙一般眨眼而逝,一转眼就到二月末,此时正是花草成长之时,天气也愈加的暖和。
两位小皇子有六个月大了,虞亦禾开始带着他们出去转转。
每到这个时候,三皇子便会格外地兴奋,眼睛四处张望,对什么都很好奇,而四皇子即便眼睛也是四处看的,却透露出一股安静的特质。
一开始只是在灵和殿附近转转,后来两个小的跟着姐姐去放风筝后,便不满足于在附近了,虞亦禾只能带着他们越走越远,眼瞧着都要走到紫宸宫去了。
如今陛下政务繁忙,虞亦禾便也没想着去打扰他,便径直往回走,殊不知紫宸宫内早有眼尖的小内侍进殿向帝王禀报了。
虞亦禾尚且不知有人告知了陛下,她悠然往回走时,一行送膳的奴仆中忽然闯出了一个宫女。
灵和殿的内侍立马把她拦下,生怕她伤害到贵妃以及皇子,“大胆,竟敢惊扰贵妃!”
被拦着的宫女未曾辩解,径直喊道:“贵妃娘娘,奴婢有要事禀告!御膳房总管王会权……私下冒犯亵渎娘娘!”
虞亦禾本以为他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却没想到远不止最后一句。
帝王刚落座就把其他伺候的宫女撵出去,几息间殿内又只有了两人。虞亦禾还纳闷呢,他就开了口,凤眼眯了起来,露几丝凶光。
“适才阿禾说的若是你母亲找个正常些的,就与朕没了缘分……”
一句话顿时让虞亦禾的心提了起来,她悄悄往后挪动,然而这点小动作哪里能逃过帝王的观察?
虞亦禾的手腕瞬间被握住,不轻不重,正好叫她逃脱不掉。
初被问时,虞亦禾内心确实有一瞬的羞窘,但她很快便泰然了起来,陛下不过是吃醋罢了。
于是,她嗔了他一眼,“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开始对您是没有心思的……”
卫景珩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某人,唇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线,“是不是当时朕不去蔷薇山,你就嫁与杨清了?”
虞亦禾诧异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还记得杨清,连她都很久没有想起杨清了。还未等她想好怎么说,那帝王轻哼了一声,又道:
“阿禾可别想他了,他如今也娶妻生子了。”
这句话的酸气简直能从这里飘出灵和殿去,也不禁让虞亦禾发笑,旋即起了点逗弄他的意思。
“您倒是记得清楚,不瞒您说,我当初还真的考虑过呢,嫁与他做正房夫人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对面笑盈盈的阿禾,卫景珩已经从她的眸子里看出几分揶揄。
可听到这句话依旧忍不住内心醋意翻滚,一把拉她入怀,手臂紧紧地箍住她丰腴了几分的软腰。
“贵妃真是胆子大了,连些好话都不说了。”
虞亦禾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着看他,弯起唇角,“陛下不来,我又能怎么办呢?胆子大些,不是陛下教的么?”
这放肆的模样叫卫景珩又爱又恨,她说的没错,他不就是希望她是这个样子么?
可就……不能哄哄他么?
卫景珩的牙痒了的很,再看笑得灿烂的贵妃,当即俯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