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亦禾笑了笑,旋即便关心起惠贞的安排,“如何?太后愿意让惠贞住下了么?”
她记得太后似乎也不大喜欢惠贞这个孩子,想到这一点,虞亦禾不禁替惠贞觉得有些心酸,这宫里竟然没有一个真正喜欢她的人。
奚云又把那饮子一饮而尽,瞧着周围的宫人已经完全退出内殿,她才有些得意道:
“太后娘娘还能不愿意给我个脸面么?她也有些生气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太后娘娘已经告诫过皇后一回了,谁想皇后竟然还不改变……”
说到这里,奚云也有些感慨,“这下我是真有些可怜惠贞那个孩子了……”
没出生之前父亲就去了也罢了,母亲只是婢妾,结果生的时候也大出血去了,若不是生在皇家,也许她也活不下来。
好不容易等陛下登基被抱在皇后膝下抚养,结果看来也都是叫仆妇管着的,不然怎么她刚怀了自己的孩子,就立马撇下惠贞,连一丝情面也没留呢?
弄得孩子什么都愿意往外说就是为了不跟她再在一起。
这也是她自作自受。
等扶娥清霜二人再进来禀报,“娘娘,人都撵到远处了。”
虞亦禾又叫二人到门外守着时,奚云才与她说起正事。
“此事我一定要查的明白,必不可能叫她安然生下孩子继续坐稳这皇后之位。”
虞亦禾颔首点头,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饮子,“应当先确认那男子,也就是皇后的堂弟是否真的在禁军中任职,在那几晚是否真的当值,而且惠贞也只是猜测,也许那太监真的只是普通的太监……”
看到对面的奚云眯起眼睛,虞亦禾顿了顿解释道:“并非是我单纯觉得皇后不可能做出此事,只是此事也确实……”
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确实有些让人不敢相信,她是一朝国母啊,便是什么都不做就有无上的尊容,整日里吃喝不愁,又何必冒着这样的风险呢?”
这句话叫奚云忍不住侧目,奚云忍不住以外人的角度告诉虞亦禾她所受的宠爱是有多么荣盛。
“好妹妹,你这是完全低估了陛下对你的宠爱啊,你知道他以前一个月才进几次后宫么?但现在他几乎是泡在你的灵和殿里了呀,说逾越的话,你和陛下像是夫妻一般,这样皇后怎么安得下心?”
“陛下和太后娘娘又都喜欢你,明眼人都知道一旦你生下了皇子,以后再立为太子,陛下就要忍不住为他的生母腾位置了,你说这样,皇后还坐得住么?”
虞亦禾还真的不知道陛下想要立太子的心这么明显,明显到皇后已经被逼到必须要生下孩子的程度了,她蹙了蹙眉,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奚云却隐约猜出虞亦禾的心思,转首认真道:“你可别怪自己,你说的也没错,陛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男人,只要皇后老老实实的,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她应当能在那位置上坐到死,然而……”
她嗤笑了一声,话音渐渐逸散在内殿,“她是惯会作妖的性子呀……”
“而且,你现在不能再心软了,你的孩子需要你的保护。”
奚云的最后一句话抹消了虞亦禾心中那一丝心软,这并非是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而是“伯仁”先害于她。
她若心软,或许就会害得自己腹中孩儿。还有……虞亦禾想到了帝王,接话道:
“再有,她私通之事混淆了皇室血脉,陛下难道就要受着么?”
“你明白就好,那现在便想想如何查清惠贞说的是否属实,我们需要拿到禁军值班记录,最起码确认去年十月中旬,陛下去正阳宫的那一次,那位堂弟在那几日在宫中当值。”
禁军直接隶属于帝王,总长官是殿前都指挥使,乃是陛下的心腹,必须不能打草惊蛇。
若想在不惊动陛下的情况下查看值班记录……
半晌,虞亦禾抿唇道:“此事交给我吧,我让父亲从中斡旋,他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