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这么殒命吗?她就要这么被推出去替旁人死吗?
须臾,她从地上爬起来,咬牙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司宫台中,皮鞭抽打在身上发出的刺耳声响在阴冷潮湿的牢房中不断回荡。
宫女香樟起初死死咬紧牙关,坚决不肯松口,然而这司宫台的残酷的刑罚并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很快在又一道皮鞭狠狠抽下,香樟忍不住了,她带着凄厉的哭腔大声喊道:“我说,我说!”
太监这才收了手中沾着盐水的皮鞭,尖声道:“这就对了,你早些说出来,也能得个痛快。”
香樟的身躯剧烈颤抖着,眼神中尽是绝望和无助。
可她并没有后悔,自小相依为伴的表妹被虞亦芙鞭打致死,是她自己想要报仇的。
她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不断闪过各种各样和妹妹相处的美好时光,又想到那张瘦弱苍白的面庞,最后颤声道:
“是中萃宫的洒扫宫女蚕花给我的,所有的麝香都是她给我的。”
说完这句话,香樟闭上了眼睛,心底的最后一口气松了。
李福海立即带人去追查那个宫女,带人到中萃宫时还遇到了在外赏月的何才人。
“打扰何才人赏月了,奴才是来捉拿罪奴的。”
何才人只是笑笑没说话,默默地回去了,李福海也没当一回事,然而撬开蚕花的嘴后,竟得知幕后主使正是他刚才碰见的何才人!
李福海回想何才人当时的表情,心底倏然一凉,他带着人火急火燎地再回中萃宫,却还是迟了一步。
“哐当”一声,何才人居住的殿门被踹开。
被大总管吵得睡不着觉的虞亦芙也跟在一旁,她原本是为了怒骂何才人出气,谁想一进屋子就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何才人悬挂在梁上,双眼圆睁,舌头微微伸出,脖间青黑,脚尖垂下。
“啊!”
兰嫔依旧是咳嗽了两声,望着淑妃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她才转身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此处。
走到无人之处时,侍女才低声道:“娘娘,您确保此事不会……?”
兰嫔经过一个冬日不但没有丰腴几斤,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瘦弱了。
如今春暖,她倒也不必时时坐着轿子,便自己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听到贴身侍女询问,兰嫔抓住垂到鬓边的发芽杨柳,轻笑了一声。
“此事不止本宫一人的手笔,另外一人不会叫此事暴露的。”
她恨虞亦芙是不假,但她也没狠毒到要牵连至其她人身上。
虞亦芙香囊手帕上的麝香是她指示香樟放的不假,可香炉里的东西可不是她示意的。
而且她也没握住能叫香樟咬舌自尽的把柄。
有比她厉害的幕后黑手呢。
兰嫔抬首望着那翠绿的芽点,眸光中闪现些许柔和。
“已经是景和七年春天了呀……距离元年已经足足过了六个春秋……”
说着说着,点点泪水自她眼眶溢出。
她再也不是十七岁女孩子了,她没了青春,没了朋友,没了孩子,没了健康的身体,她什么都没有了……
而淑妃回到长春宫自然也如兰嫔所想,她不会让人暴露出她才是幕后主使。
当即招来内侍,“去,告诉她,是她该站出来的时候了。”
内侍应声而去。
淑妃端起一杯暖茶,慢慢地品了许久,这才抒掉心中郁气,没想到这一招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若想要再出手,可是难上加难……
——
这边几位太医来灵和殿后再次给虞亦禾诊脉确认她无恙后,又检查宫殿各处可还有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