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繆束芻,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見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詩經?唐風《綢繆》
痛!
這是他清醒後的第一個感受。
整個下半身令人頭皮發麻般的疼痛幾乎令他呻吟出聲—尤其是腰背處,酸痛得讓他懷疑他是不是一瞬間得了什麼退化性的關節疾病~
他不信邪地一骨碌坐起—
「噢!」他捧著頭低呼出聲—眼前金星亂舞—而下身的疼痛則因他劇烈地動作毫不留情地加倍襲向他~
搞什麼。。。。。。。他用力甩甩頭~記憶如潮水般緩緩回籠。。。。。。
他記得。。。。。。昨晚他從酒吧下班後,拎著垃圾繞到後門去丟,然後、然後。。。。。。。
杏核般的瞳仁一縮—有人。。。。。。兩個人。。。。。。從後頭無預警地勒住他。。。。。。
『喂,是他嗎?老闆說是亞洲女孩子~』
『不管啦~他也是亞洲人啊。。。。。。而且老闆和那女人約的地方就在這裡。。。。。。。準是他沒錯!』箍著他頸子的手臂一緊,讓他完全掙動不得。「搞不好是老闆搞錯性別了。。。。。。哈哈~」
低級的笑聲讓他眉頭一皺,還來不及發難,鼻間一股甜香讓他暗叫聲糟—下一秒,頸上傳來針刺的痛感~
『讓我們幫你打點好東西,讓你等下上天堂喔~呵呵。。。。。。』充滿暗示的淫穢笑聲充斥耳膜,然後,深深的黑暗攫住他。。。。。。
待他再醒來,已身在一間貌似高級飯店的套房內,全身奔竄著不熟悉的麻癢和熱潮—他一瞬間明白那兩人對他注射了什麼。。。。。。
接著,有人推門進來。。。。。。。是個男人。。。。。。
貓眼暴睜。
他低下頭,看著一絲不掛的自己,以及雪白上身的點點吻痕。。。。。。然後~很緩慢很緩慢地轉動頭顱,看向右側—另一個同樣裸著上身的男人睡得正香,而~他不用掀開被子就知道那人跟他一樣。。。。。。。一絲不掛~
SHIT!
這是此刻唯一在他腦海中浮現的字,也是最足以表達他的心聲的字眼—他想起來了!!!
之所以他會腰酸背痛,之所以他整個下半身麻到動彈不得,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跟男人上了床!!而且他還是被壓在下面的那個~!!
有沒有這麼倒楣!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男人沈靜的睡臉—英挺的劍眉,高挺的鼻梁,厚薄適中的唇,窗外的陽光灑進,讓整張臉立體得不可思議。。。。。。
但,吸引他的不是這個—基本上他對男人的興趣呈負值,儘管他長得貌似潘安也是個公的~同性相斥這道理他完全奉行不悖,但是。。。。。。
猙獰的面孔漸漸化為疑惑—為什麼他會覺得他好像在哪裡看過。。。。。。
許是察覺到他目不轉睛地瞪視,男子的長睫輕搧,緩緩睜開了眼—溫潤的黑眼對上了他狐疑的貓眼,對方先是一愣,而後溫雅地笑開了~
「早安。。。。。。小貓。。。。。。」甫起床帶著沙啞的男中音性感酥人骨—可惜,他滿心專注在男子的笑顏,完全無視這致命的吸引力~
這笑。。。。。。。這溫和的笑。。。。。。這溫和無所謂的笑再配上那張臉。。。。。。唯一的差別只在於髮型暫時不是囂張的沖天頭。。。。。。
「仙道?!」他—水戶洋平—生平第一次失聲驚叫,過大的衝擊讓他差點滾下床。
BULL SHIT!
現在他內心的感覺增為兩個英文字。
這、這。。。。。。簡直糟到不能再糟!這世界有這麼小嗎?隨便一場亂七八糟的一夜情都會碰上故人?!
但~仙道不像是會做出綁架這種下三濫手段的人。。。。。。他快速運轉的腦袋裡一片混亂~
溫雅的融融笑顏頓住。「你認識我?」他什麼時候在法國這麼出名了?仙道沉吟著。
洋平迅速掀被跳下床,咬牙忍住下體的陣陣抽痛,背對著他七手八腳地開始套上衣服。「如果你是陵南的仙道,那我的確是『知道』你。」
他特別強調『知道』這兩字—不算認識。。。。。。畢竟沒有交談過。。。。。。而且,眼下這種情況,「知道」比「認識」好太多~
仙道盯著他迅捷的動作,目不轉睛地—
在早晨陽光的照耀下,他一身雪白的肌膚閃著象牙般的光澤,若白玉,如羊脂。。。。。。光瑩潤澤,冰肌玉骨均難以形容眼前的美景。。。。。。。而他至今還清楚記得~被那軟嫩滑膩的身子摩蹭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