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晓月没有想到李天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转瞬就已痛哭流涕,她哭诉道:“天启哥哥,那时你还昏迷未醒呢,宋伯将你身上的东西全都堆放在桌子上,我见这小锦盒甚是奇怪,于是就揭开了。对不起。”
李天启知道她也是无心之失,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这受人之托必然忠人之事,他不想有任何闪失,也就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小锦盒里藏着什么东西。
李天启看到慕容晓月畏首畏尾的样子,顿时心软下来,他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晓月,天启哥哥没有生气,只是这小锦盒是受人之托,并非我的东西,因此方才反应大了些,你也别怕,倒是天启哥哥感到非常诧异罢了。”
慕容晓月这才破涕为笑:“真的吗?”
李天启说道:“当然是真啊。对了,晓月,你能跟我说说这里面有什么吗?”
慕容晓月说道:“里面有颗奇怪的印章,和一封发黄的书信。”
李天启又问道:“仅此而已吗?”
慕容晓月点点头道:“天启哥哥,你为什么不自己看看呢?反正我也已打开了。也许那人也希望你打开呢。”
李天启心想也是。既然峨眉山上的玄境门并没有一位叫何飞凤的弟子,那这茫茫人海又去何处找寻呢?
看来线索还是得从这小锦盒里找寻。
他与慕容晓月在路边几块大圆石边上停了下来,比肩坐在了圆石上。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小锦盒,此时他才仔细观察起这小锦盒来。
这小锦盒年月有些久远,想必已有十数年之久了,小锦盒周围的封皮已发黄,但它并没有密封,只是由盒子两端的插销固定开口,他小心翼翼地把两端的插销拨开,就打开了锦盒。
锦盒里面是叠着整整齐齐长方型的一封信笺。
“我是按原样叠好的。那信里的内容当时也只是匆匆一瞥,并未瞧得仔细。”慕容晓月此时说道。
“嗯。”
李天启将那信笺取下,只见其后有一枚金色的椭圆形徽章。徽章图案是一只白鹤。上面还沾有一些火灰之类的东西。
“这个我没动过。”慕容晓月说道。
“嗯,如果动过,这徽章上面的黑灰也会被你擦干净了。”李天启将小锦盒合了起来,打开那封信。
信有两封,都很长,字体细如绿豆,字迹却甚是工整,并无涂改,显然执笔之人写下这封长信的时候心态是异常平静的,似乎早已勘破了一切,落款之人皆署名:何奈若。
一封开头就没有注明称呼,而另一封则是给何飞凤的。
李天启和慕容晓月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那没有称呼的长信看完。
原来黑瘦镖师何奈若也是刺客联盟的人物,担任江南分舵魁拔堂主一职,在十三年前执行过一个秘密任务:他带领多位心腹,化装成突厥人远赴极北之地野蛮人部落,悄悄将近两岁的部落小王子盗出,任务的目的是为了迫使野蛮人部落从北方攻击突厥人的总部,以缓解大唐边境的压力,在有意露出踪迹后,遭到野蛮人部落的追杀,却不料此时突厥居然派了使臣议和,大唐竟已应允。
信中特意提到了手臂上纹有左青龙右白虎的小王子。
何奈若奋力带着小王子杀出重围,逃回了大唐境内,但他那些忠诚的手下皆殁。当时按照刺客联盟的指令,他必须将小王子即刻处死已掩盖任务痕迹。但此时他的女儿降生了,这个喜讯让他联想到了此次的任务是捉野蛮人部落的小王子,而小王子毕竟也是条龙,于是给她女儿取名为何飞凤。
何奈若看到女儿的降生,一时之间竟动了恻隐之心,他突然不愿意这么做了。盟主察觉他有异样,下令联盟追杀。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妻儿和小王子开始逃亡,却躲不过刺客联盟势力的不断追杀,妻子为掩护他而被盟主杀死。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为了保全女儿,何奈若做了个决定,用那枚白鹤徽章烧红后在自己女儿的右后臀靠腰的地方烙下一个印记。他把襁褓中的女儿放在了峨眉山玄境门的山门口并附信一封,写着女儿的生辰八字和姓名,他知道那些峨眉女尼们必然会发现她。
做完这一切,他带着那小王子继续逃亡,却在岭南道广州城外数十里的森林遭到了刺客联盟的堵截,在奋战中与那小王子失散,他逃了出来,此后便隐姓埋名在振远镖局做了一位镖师,由于武功超绝,很快就晋升为总镖头,但他并不敢过多显露过去的武功,而是将原来的招数做了些修改,包括乾坤一掷,将原来的飞镖改成了铜钱。
何奈若在隐姓埋名数月后,曾押镖路过峨眉山,借此向峨眉山玄境门的一些尼姑打听女儿的消息,但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些女尼都说不曾见过,这一消息让他异常诧异和懊悔。他担心自己的女儿是否已落入敌手。
此后十年里他小心翼翼地到处寻找,却不得所踪。